寝宫以内,早已被戒严,现在无人敢出去,也无人敢说话。张总管看着现在躺在地上,眼神茫然却又祈盼世人谅解他的石虎,心中的那一缕恨意竟然消逝殆尽。
“为何不说,你每次攻陷一座城,非论男女,不分善恶,一概杀死。有一次攻陷一座城池,你又命令屠城。那次血腥屠城,仅余下几百多人活了下来。死在你手上的人可谓是不计其数……为何不能说?有何说不得!”
石虎的平生毕竟还是不如愿的,即便是好事做尽,他又获得了些甚么?冰冷冷的王位抑或是那虚无的权力?他或许曾经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但统统都已是过眼云烟。他甚么也没能带走……除了那浑身的罪孽……
张总管固然不为所恸,却有点杌陧,石虎那不幸的模样,让人深感寒心。
世人一起劝说石遵回宫讨伐刘王后及张豺。石遵服从了劝说,招兵买马,自彭城出兵,直奔黑龙王城。
“是呀,您是大王,却口口声宣称我,大王,您已经没有之前的气势了。你是大王,一巴掌便能够让我掴倒在床上的大王,但是现在呢,你昔日的雄风都去哪了?”刘王后笑得更加放肆,一巴掌甩到石虎脸上,将他打倒在龙榻上。
刘王后仍然咄咄逼人地将他手打掉,大声在他身边吼怒道:“另有我爹,我本是公主。你杀了我爹,将我强押了过来。这十多年来,枕边睡的竟然是杀父仇敌,这口气你叫我如何咽得下去?”
耳旁听着刘王后的大笑,在这暗沉阴冷的宫城里桀桀而起,张总管俄然感遭到无尽的苍茫,大仇得报,本应高兴,但是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彭城王石遵在返回彭城的途中,得知赵王石虎的死讯,因而屯兵彭城。姚弋仲、苻洪蒲洪、刘宁以及武卫将军王鸾等人在讨伐梁犊后的归程中,和石遵在彭城会师。
一时之间,赵国王权颠覆,风起云涌,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石闵也在赶回黑龙王城的途中。乃至燕国见赵国收缩防备,也是暗潮涌动。
“我做不到!”
当终究石虎的双手垂落在地,双眼圆瞪,浑身鲜血地躺在地上的时候,张总管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没有丝丝快感。相反,看着一旁有点疯魔般的刘王后,心口处生出一种呆滞感,沉甸甸的,仿佛被甚么东西闷捂住似的,直压得愁闷难耐,几近没法呼吸,几欲堵塞。
“哈哈!你毕竟还是要死了,多少年了,你可晓得我等了多少年才换来明天这个局面。杀父之仇,灭族之恨,我明天一并给你算清楚!”刘王后声极力嘶地吼道。
“贱人……不要再说了!”石虎双目紧闭,捂住双耳,浓眉揪得紧紧的,声音颤抖着说道:“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寡人是一国之君,我但是是大王啊!谁敢来找我,谁敢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