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坐在小凳上,神思恍忽,沉默的饮尽了杯中的美酒,嘴角不时的嘟囔着,说的声音极轻极浅,走的近了才气听的清楚,“你如何没死?”
特使踉跄了两步,看着本技艺中抱着这颗几近将近辨不出本来脸孔的人头,心中反而安宁了下来。
紧接着,一颗被生石灰细心包裹着的惨白头颅,被安雅用马鞭卷着,扔到了特使的怀中。
不知是谁开了头,一群百姓抛下了手中的活计,紧紧的跟从着安雅的脚步,向着那座常日里不敢靠近的院子走去。
监察院里的人们早在一刻钟前就晓得安雅入城,并朝院子奔过来的动静,比及安雅一行人真的站到了此地的时候,统统的院使们都感到了一阵浓浓的不安。
“我包管。”安雅伸出右手,竖起二指,慎重其事的答道。
安雅掀起那件残破的血衣,跳到了地上,靴子摩擦着空中的青石板,沙沙作响,她微微的低头说道:“本大人遇袭的事情想必你们都是晓得的,如果说不晓得,也没有干系,现在总归是晓得了的。”
她一言不发的,就如许温馨的肃杀的走过监察院火线的街道,走过监察院无数的或明或暗的岗哨,来到了那座玄色的院子前。
安雅沉默半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归去,你是严家的小公子,呈现在杀人场上分歧适。”
安雅看着严峻熙的背影消逝在她的面前,才重新向着火线进步。
这个阴暗的,带着森然鬼气的院子在畴昔很长的一段时候里,成为了都城百姓的恶梦,也成为了全部大魏百姓的恶梦。
一起走来,街道两旁围着的百姓越来越多,阵容也越来越浩大。
安雅的双眼微微的眯着,看着火线不远处的都城。
已经有很多人从院中奔了出来,站在院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谛视着安大人。
要杀安大人的人是院长大人和他的亲信们,很明显,现在院长的亲信们已经成了一缕缕的幽魂,而院长本身惨之又惨的被割去了头颅,无头的身材孤零零的躺在那块木板上,被安大人耀武扬威的拖来拖去。
他皱着眉头试图辩驳道:“安大人所言差矣,莫非一人有罪,全产业诛么?”
那群勇猛善战,英勇的一个个不像个活生生的人,反倒像足了冰冷的杀人机器的黑衣卫队们,被安雅留在了城外,至于严老将军会如何埋没他们的行迹,并不在安雅的考虑范围以内。
“没有如你们所愿,死在官道上,死在无人问津的密林深处,你们想必是可惜的。但是不要紧,很快你们就来不及可惜了。”
他本不肯做这只不幸的出头鸟,但是他现在不出头,怕是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机遇了。
毕竟安大人的此次遇袭和以往的数次都不太一样,是由查察院院长亲身脱手的,这是公开的挑衅皇权,是诛九族的重罪。
高大的朱色城门,青色的城墙亦如三年前普通清冷,看不出甚么窜改。
安雅的脸上淡淡的,一如平常,挥动动手中的马鞭,悠然的驶过城门,跨过青石街道,在通往皇宫的那条门路上抖着缰绳,差遣着战马走向了另一边的方向。
一名特使正要开口,“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人惶恐不……”
安大人没有疯,乃至这一番较着带着热诚之意的行动,所针对的恐怕也不是监察院本身,而是想要她性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