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说是宇文思,你能如何办?”姬初不客气地坐到太子中间的软椅上,冷冷的语气中模糊含着调侃。
太子脸一沉,哼道:“现在不能拿他如何办,但过一阵我就要他生不如死。到时候必然把他凌迟,一刀一刀地割完他的肉,看看他的心有多黑。”
因此手中的手炉也如烫手山芋普通,她一下子丢开了,皱眉怒道:“我晓得太子如何想。他早后果为争夺门下省得胜,已很憋屈愤激;又有母亲几乎受辱一事,导致他非常仇恨宇文思;恰好迩来朝堂上宇文思一党接二连三打击他的权势,使他颓唐绝望,觉得已经无路可走。这桩桩件件会聚到一起,逼得他昧着知己,也要跟宇文思斗争到底。万一败了,他不过仍像本来一样的了局,与突厥的和谈也天然取消,没有甚么丧失。万一胜了,他还能坐拥半壁江山,算是不测欣喜。真是打得好算盘……”
一干人愣了愣,太子不晓得她来干甚么,便道:“请出去吧。”
明显睡前脸还没有肿得这么短长。不过这不是严峻的事,来得快去得也快。敷了药,没过半个时候,她的脸就消下去了。
宇文思停在她身前,哈腰去看她的脸,笑道:“如何还要把脸遮起来?已经肿得不能见人了吗?”
想一想她问道:“你是又要住这里?”
红素四周翻了翻,找来一块素白的细绢。姬初遮了脸,仓促乘车入宫去了。
东宫书房里这时候正有几人在议政,俄然宫人来禀报:“殿下,陈王妃到了。”
太子跟一干人等参议过后,有了对策。
太子想到这里,心伤地叹了口气,亲身走下去扶起景相,难过道:“请先起来发言。景相所言当然有理,但是我也有我的苦处:我得为上高低下替我们办事的人着想。一旦我倒下去,他们也全都完了,拉拉扯扯的干系一出来,少说也有万人被连累。先帝死得不明不白,我现在却连查明本相的权力也没有,今后如何有颜面去见先帝?祖宗打下来的江山,到我们手里给丢了,我们莫非不是天大的罪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当然是好的,但是过刚易折,也不能事事都非黑即白,还要学着变通。有些时候,不得不当协,是为了今后在更大的事上决不当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除了陈王奸佞,高低一统,同心尽力光复神州,一定就不能再闻华亭鹤唳。”
“我甚么意义你不清楚?你还想看别民气有多黑,我却想看看你――你们的心有多白呢!”姬初指着世人,已经气得微微颤栗,“太子丧芥蒂狂,要割让十三座城池跟突厥联手。你们不说禁止,还反过来跟着发疯,逼着景相复书。你们还算是中原朝廷的中流砥柱?我甚么脸面庄严都不要了,莫非就是为了成为千古罪人的一天?”
姬初让人都退出去,红素才俯在她耳边道:“王妃,方才奴婢返来时,在廊上遇见了李侍中。他让奴婢奉告王妃:突厥单于命部下假借外族贩子之名入京,向景相暗传手札,意在联手助太子殿下逼宫,断根陈王权势。但前提是要走居庸关以东的十三座城池。”
宇文思惟了想,好似在回想之前她的模样:“我记得也没多可骇。莫非是你去了一趟东宫,又被打了一次?”
“谁奉告你的?景相是不是?”太子一脸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