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年抬手抚了抚鬓角,眉心的那片红枫在暗淡的地牢中还是非常显眼,让她看起来恍若鬼怪。
两相沉默,柳初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正想打发他出去处事,却听到有侍女敲了拍门:“女人,南乔帝姬来了。”
柳初年重视到他那稍纵即逝的窜改,嘴角的笑意愈深:“您说,若我将她施加在我身上的统统科罚尽数偿还,她还能活下来吗?”
见她如此利落,雁瑜心中一向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终究放了下来。
柳初年冷冷一笑:“自陛下立元真为储君,对我各式打压毒害之时,自我分开晋国之时,我便不再是晋国的帝姬了。这些年来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你想用这个名头困我平生一世不成?更何况,我现在都如此对你了,只怕等陛下反应过来以后就会昭告八荒诸国,废黜我那早已名存实亡的帝姬之位吧。旁人如何看元敏那是元敏的事情,旁人如何看晋国也与我无关,你还想拿她绑着我共沉湎吗?她也配?”
凤钺一个身陷囹圄的人竟然还能这么巧舌如簧,实在是让人无言以对。
“哦?”柳初年心中模糊有些预感,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想用谁来管束我不成?那位你曾提到过的,那位非常虔诚的担当人吗?”
“你这是要晋国被诸国嘲笑?”凤钺终究收起了那副谈笑晏晏的神情,昂首盯着柳初年发问,“不管如何你都是晋国的元熙帝姬,晋国事你的母国,这是你永久都窜改不了的究竟。元敏不管多么不成器,在旁人眼里她也是你的mm,她若被人轻贱嘲笑,你觉得你撇的清吗?”
“不是我说,没想到你们晋国的皇室竟然也这么……”雁瑜看着柳初年的背影,一边走近一边纠结着说话,“也这么一塌胡涂。”
“够了。”柳初年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话,手上的行动微微停顿了一下又持续了下去,待到眉心的那片红枫被完整擦拭洁净,她将手帕扔在了打扮台上,看着指尖偶然中感染的红色胭脂,悄悄叹了口气,“我何日沦落到要与人清理谁对谁的恩典大了?我救她是因为心甘甘心,也从没希冀着她能回报我半分。我顺水推舟想帮她,也是因为我心甘甘心,想看着她登上帝位。”
雁瑜叮咛了保卫牢加把守凤钺,随即也跟了出去。
柳初年现在早就不是权倾朝野的元熙帝姬,也再没有晋国那些强大的权势当后盾,私行插手他国的政事很轻易遭到反噬,乃至有能够危及本身。这也是为甚么齐竹一开端会有些踌躇,因为他担忧柳初年的安危。
柳初年也能了解雁瑜的顾虑,晓得她这些年能做到这境地不过是看在南乔的面子上罢了。
“看来你还真是对她体味得很啊。”柳初年讽刺地笑了笑,“我倒一向不明白,你这么冷心冷情的人,如何就栽在了她身上呢?一个军功赫赫的大将军竟然入宫为凤君,甘心放弃自在久居深宫,何况她爱的还是旁人。”
“为甚么要将凤君与元敏帝姬带出来呢?”齐竹纠结着说话,有些踌躇,“虽说我们在南梁也有属于本身的处所,但若论及各方面,毕竟比不上雁瑜郡主府邸的地牢安定些。”
凤钺闭了闭眼,语气中竟然带上了几分可谓柔嫩的无法:“是啊,我如何就栽在她身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