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方伴随他度过十余载天子生涯的暖阁里,他连他最敬爱的女人也保不住。
“我不想喝。”张雨霞懒懒道,她只想靠到榻上睡一会儿。
天子又怒又急,胸腔里又是一阵不成按捺的涌动。
天子虽是如平常普通温情脉脉,倒是经常暴露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态。即便与她执手相牵,也是落落寡欢、忧心忡忡。
张雨霞神采恹恹的,有气有力应道,“皇上,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很困很乏,特别是这几日里,脑袋生了锈般,想一点小事都要费上半天工夫。”话刚说完,这脑袋便垂了下去。
天子的手一顿,神采微滞,只刹时又如常暖和笑开,“许是落水吃惊的原因,埋头疗养段光阴,自会病愈。”天子舀起一勺羹汁,甜香四溢,他轻声哄道,“来,喝了羹汁,埋头补神。”
天子内心一暖,蓦地又是一紧,他情不自禁地拥紧了她,心跳腫强有力。他多拍落空她呀!他想生生世世陪在她身边,想为她撑起一片天。
文德殿里,冷冷僻清,再往前走,暖阁里空空荡荡,不见娇人儿的影子。
“张蜜斯呢?”天子问起当值的寺人宫女。
天子应了一声,看着她澄彻的眸子,胸腔里那颗心都跟着化成水一样的柔嫩,“霞儿等朕。朕下了早朝就返来陪你。”
看他说得寂静昌大,张雨霞愣了一瞬,转而吃吃笑开了,“皇上,霞儿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等皇上返来。”
“备轿,去凤辕宫。”天子面色无波,眸子里倒是又深又重的恨意。
那群主子跪在地上,紧紧叩。
触目惊心!
天子潸然泪下。
他伸脱手指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头,“等朕返来。”他重申道,神采轻松了很多。
天子也笑了,一口一口吹着气喂给她喝,唇畔漾起那抹还是和顺的笑容,只是这抹笑容仿佛变了味道,有一点点的暗淡,像他的神采。
“皇上不是接了张蜜斯去了别院么?”宫人一头雾水,懵懂道。
身上的痛苦垂垂退去,天子冷眼看着倘大的殿内。
没人敢抬开端来看看天子的神采。
天子别有私心肠留张雨霞在宫里。
玉碗见了底,天子拿帕仔细心地替她拭嘴,“如何样?喝了羹汁是不是好多了?”
“那霞儿愿不肯意?”天子脉脉看着她,眸子里溢满了密意。
嫔妃们面面相觑,个个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