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霞心底出现一股难以停止的嘲笑,她就是太子口中所说的太子妃,令他摆布难堪的太子妃。在这两个相亲相爱的人丁中,仿佛是她错了,她是多余的存在。仿如果瞽者一朝间徒然见到了六月的阳光,统统绥不及防的鲜明呈现,刺痛、炽痛,刹时遍及周身。
春末夏初,暖风袭人,携香带甜,让民气醉。
纵是隔着厚厚的木板,她也能设想得出太子温存的面孔。本来,他并不是只对她和顺,另有――她密切无间的二妹林,雨,燕。
“长姐惯会分人前、人后,只怕她容不下我。”言毕,又是委曲至极的嘤嘤哭声。
午后的永乐公府,喧闹祥宁。
罢了!太子双眸紧闭,手中一扬,一松,手中的人儿大惊,却徒剩何如。
许是看她走得艰巨,林雨燕和太子双双追了上来,“姐姐,我来扶你。”
无话可说,她双唇紧勉,惨白着脸,踉跄着顺湖边小径而行。脚上的木屐坠得脚都抬不起来,长途小径也似是长了很多。
亭子里的人大惊失容,倏然起家。仓惶之色溢于言表。见内里只要林玉霞一人,太子惨白生硬的脸触目惊心,似有杀气闪过。
豪华的后花圃里,大蜜斯林玉霞单独徘徊在正抽芽拨节的竹林里。竹,性高也;寡淡者。她最爱。她信步而行,竹林里幽幽小径蜿蜒盘曲,尽是一小小的陡坡,陡坡下是碧波泱泱的天然湖泊,美其名曰“心湖”。
都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赵匀妄图轻易偷生,竟然做出如此不耻之举,实在料想以外。即便单从她这面态度出,为了永乐公府,她也断不会张扬,但是,太子……林玉霞愈讨厌,从骨子里散出的讨厌。之前竟会看走了眼,玉树临风?风、流俶傥?欺侮!奇耻大辱!
太子心中转过无数动机,美人?江山?容不得犹疑,太子似是决了情意,双膝落地,叩了三叩,神采诚心,“素知雨霞温婉风雅,是赵匀一时蒙了心,才有了本日的荒唐,赵匀今后定用心于闲事,再不敢妄自陋劣。求雨霞饶了这一回。赵匀戴德殆尽,力求后报。”
脚下更是轻巧,蹑手蹑脚,弓紧身子,寻就畴昔。软声细语渐入耳内,听得出是二妹雨燕。只要她才有莺燕般稚嫩的娃娃音。林雨燕较林玉霞年幼一岁。自牙牙学语起,便痴缠黏在林玉霞跟前,姐姐长姐姐短,哄得林玉霞满心高兴。只要她手里有了奇怪物什,雨燕更会口甜如蜜,想方设法的奉迎过她,她也心甘甘心肠赠与她。落空了宝贝,倒是心甘如怡,沉醉此中。
湖水肆意灌进她的五脏六腑,气味越来越少……她正值芳华,就此香消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