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一向推着椅轮的行动顿了顿，安静地答复了她：“阿陌与鄙人同是贵妃所出。”
现下她倒是主动问他关于阿陌的事。
温含玉所乘的马车将棉帘拉得严严实实，因为她怕冷得很。
温含玉俄然有些悔怨，悔怨没等车轮修好就先与乔越走了。
面上温文尔雅心无政权，实则运筹帷幄判定断交。
在他第三次停下朝掌心哈气的时候，只听火线有人唤他道：“乔越？”
“啰嗦！”温含玉不耐烦地斥了乔越一声，盯着他，将眉心拧得更紧，不悦道，“我的名声不劳你操心，我不会叫你对我卖力甚么的，你慌甚么？”
这些，乔越怕是底子不晓得吧？
实在他倒感觉夜里挺好，不过是比白日里冷上很多罢了，但没有白日里的阻停滞碍，没有旁人的指导，也没有孩子们的戏弄。
温含玉倒是不由分辩地将药箱从青葵怀里拎了过来。
马车从乔越身边辚辚而过，在积着白雪的地上留下两道清楚的车辙印。
女子的声音，他熟谙的声音，不管何时听着都带着些冷酷的味道。
“温女人。”
原是车轮坏了。
温含玉心有所思，并未重视到乔越又渐渐垂下了头。
*
他早已听得她的马车从明凤门驶出，这会儿她该当已是回到国公府了才是，为何却还在这明凤大街上？
乔越的背僵了僵，再无他话。
“大蜜斯这个时候如果还不归去的话，老太爷该担忧的。”青葵固然将药箱从马车上拿了来，可她倒是不甘心将它交给温含玉，“牛大叔说他很快就能将车轮修好的，很快的。”
“鄙人……”乔越并未想过会在这儿碰到温含玉，一时候不知该如何答复才是好。
本是沉默的两人俄然同时开口，而后听得乔越先道：“温女人先说。”
不然他怎会这个时候还呈现在这明凤大街上？还是在她的马车以后。
只是……
阍人像看疯子似地看他，始终没有人上前来扣问他一声或是体贴他一句。
乔越本不想在路上停下，但是终是太冷，他的双手被冻得有些不听使唤，他不得不断下来，将双手拢在嘴前，朝掌心哈气。
他来时髦是白日，尚且有人可问路当如何走，现在倒是寒夜，空旷的大街上，只要沉寂的雪。
看一眼与温含玉并行的行动不便的乔越，青葵心中对他还是没有好感。
乔越道得简练，却充足温含玉震惊。
这天，夜里更冷了。
“既然在这儿碰到了，那我就与你一道去你那儿吧。”温含玉没有理睬乔越的伸谢，自顾说了话后看向一旁的青葵道，“青葵，将我的药箱拿来。”
他会等她，不过就是想要晓得她事成了没有。
“好的大蜜斯。”即便不甘心，青葵也只能服从。
温含玉也不客气，随即问道：“你与穆王间的豪情仿佛不错？”
不过，虽是亲兄弟，乔越对他这个亲弟弟的体味又有几分？
北风卷来，卷起漫天飞雪，也卷得他衣袂翻飞，便是他扣在头顶的小冠亦被风雪吹歪了去，乃至他梳得整齐的长发也给吹乱了。
现在的他，还敢苛求甚么？
罢罢，他缘何想这些，莫不成他还在苛求甚么？
乔越在明凤门外，双手早已被冻成暗紫，他却迟迟没有分开。
“乔越。”回到立苑，温含玉堪堪将烛灯点起，便靠近乔越，有些迫不及待道，“前边在宫中我说的酬谢，你该兑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