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颈后以及双臂里侧都已被粗糙的麻绳磨得破了皮乃至磨出了血来,明显是因为大力拉着他身后板车而致。
少年怔怔地看着乔越,仍带着青稚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成置信,愣愣地由十六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在乔越面前站好。
乔越再次看向少年。
他只想要这一件事罢了。
少年肥大,一身衣裳早已洗得发白,旧得短长,手肘与膝盖处还打着大块的补丁,脚上的鞋顶端已经破了一个洞穴,且还只是右脚上一只鞋罢了,左脚上的鞋不知落在了那边,只见他左脚已经被沙土脏得看不出他本来的肤色,唯见有血从他脚指缝处沁出,将沾在他脚指缝里的沙土染得变了色。
若说夹带着浓浓西疆话的西疆百姓道的官话还能让人勉强能听出他们说的是甚么的话,那这隧道的西疆话便是让人一个字都听不懂。
谁知白叟却更急,“我不是让我扶我坐起来,我是让你扶我站起来!”
“产生了何事?”听着动静,乔越与梅良不再往胡杨林中去,而是折返返来。
少年焦急得已然语无伦次,想哭却又不敢哭。
白叟枯瘦,就像那已经枯死在戈壁当中的胡杨,若非她想胸口仍在微微起伏着,只怕是说她是尸身一具也无人不信。
看着眼眶通红正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的少年,乔越微沉着面色看向十六。
听着面前少年红着眼带着哭腔说着一口的隧道西疆话,十六只能寻求后边两辆车的驭手互助,他们虽不是土生土长西疆人,但到西疆来的时候比他早很多,也许能听得懂。
少年从速将他扶坐起家。
“快扶我起来!”白叟却只反复这一句话。
明显前一刻还气若游丝,这一刻却能有如此音量。
但看乔越毫不介怀反是微沉的眼眸,十六收回了按在少年肩头的双手。
半夜晚些,鄙人午吧。
通红着眼眶的无助少年乍一听得乔越这一口西疆话,竟“噗通”一声就朝他跪了下来,同时朝他猛地叩首,祈求道:“求求老爷救救我阿爷!求求老爷救救我阿爷!”
少年更愣。
只见乔越伸脱手,在少年沾满了沙土灰扑扑脏兮兮的脑袋上悄悄抚了抚,“我不是甚么老爷,不消跪着说话,有甚么事你且先说,我如果能帮,必然帮你。”
“村庄里没有大夫,我就带着阿爷来青川城找大夫,可、但是到了城门,他们却不让我和阿爷出来,还、还说我说不定是羌国派来的甚么、甚么细作?”
“孩子,你们是何人?又是要到那边去?”乔越坐上十六已然为他推来的轮椅,暖和且体贴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