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阿陌领兵和我一块儿兵戈了，我这内心欢畅，但我这内心又有些不安，就怕阿陌出个甚么不测。”
他在看乔越面前的那张苷城地形图。
他觉得乔越会震惊会不成思议，谁知乔越面上波澜不惊，眸色更是没有变上一变。
乔越握着笔的手此时动了动，而后缓缓展开了眼。
乔越也很忙，忙到他也底子得空用心去想与战事无关的事情，即便温含玉的军医营帐就在他目之所及处，他却连去见她一面的时候都没有。
听乔陌体贴的话，乔越不由微浅笑了起来，并不推拒，只是问他道：“阿陌可吃过了？”
“当然不是。”乔陌也笑，“就是哥俄然揉揉我，当然让我惊奇了。”
乔越只笑不语，收回了手，持续将没吃完的粥吃完。
“我吃过了。”乔陌点点头，“哥吃就好。”
乔越沉默着，沉默着等他的答复。
不待乔越说甚么，乔陌便将端来的那碗肉糜粥端到乔越面前来放好，“本来不想吵醒哥的，不过哥醒了也不是没个好处，起码能趁热把这碗粥喝了。”
乔陌看了他手边已经发干的半个冷馒头以及那碗里灰黑的肉干，伸手将其拿过来放到了一旁，一边道：“哥就算再忙，也别日日餐餐都草草啃几个馒头了事，对身子不好。”
乔陌默了默，而后伸脱手，将乔越手中的羊毫笔端从苷城的位置移到它南边绵长的山脉上。
瓷白的碗里盛着混着肉糜的热粥，上边撒了一把青绿的小葱，暗香扑鼻，诱人食欲，单是瞧着，乔越也觉本身饿了。
就在这时，乔越俄然抬手在他头上悄悄揉了揉。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开门走进了屋里来，将手中端着的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糜粥放到桌上，将翻开的窗户关上，再用挑子将将近灭了的油灯灯芯挑起来，浸过油的灯芯一被从灯台里挑起，火光刹时亮了很多。
夜已深，案上的油灯灯芯就将近烧尽，火光在灌进窗户的夜风中忽明忽暗。
乔越不答复，而是像小时候喂他用饭时那般盛了一勺粥朝他嘴边递，乔陌自是又愣了一愣，随后想也不想就抬手将乔越的手推开了，哭笑不得道：“哥你干甚么？我吃过了，也不是孩子了，不要哥喂。”
昏黄的火光本温和，但这一瞬在乔越酸胀的眼中却让他感觉有些刺目，乃至他重新闭起眼，缓了缓后才重新展开。
“哥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看着乔越目光暖和又疼惜的眸子，乔陌神采沉着又果断。
但见他眸光亮亮，那里有一丝困乏得坐在圈椅里都能睡着的模样。
他不惊也不诧，就仿佛他本就晓得乔陌心中的答案似的。
拿下苷城的第五日夜，乔越坐在圈椅里睡着了。
乔陌说着，硬是将乔越还拿在手里的羊毫拿开放好，再将勺子塞进他手里，“刚熬好的粥，哥快吃。”
“恰是因为这座山。”乔越并未问乔陌如何晓得，他只是微微点头，又问他道，“阿陌有何设法？”
笔尖点在纸上，笔肚里的墨汁顺着笔尖在纸上晕开，于纸张边角处晕开了一大块墨色。
只见乔越在和顺笑着，“阿陌如何这副吃惊的模样？我这兄长还揉揉不得你了？”
“我――”乔陌快速将放在膝上的双手握紧，直视着乔越的眼睛，“我想要。”
然他的手才抓起大氅便被乔陌按住，只见乔陌扬唇笑道：“哥身上穿的可还是夏衣，比我身上穿的要薄弱很多，哥莫着凉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