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敦似是在思考着甚么,被赵天齐吓了个激灵,嘲笑道:“啊。。。还好还好。传闻这一战危急四伏,都督死里逃生,真是上天垂怜我族人啊!”
赵天齐眨巴眨巴眼:我有甚么吃不下去,又不是我老婆生孩子,当着努尔哈赤的面顺手抓起一个饽饽,猛塞进嘴里大口嚼着。
只见龙敦率族人走来,满脸的横肉将双眼都堆成了一条线,后脑两条辫子也是非常短小,大腹便便不紧不慢道:“侄儿出师大捷,真是可喜可贺呀!”
“你。。。”努尔哈赤气不过,又是来回踱步。
我的天这是啥?一点儿都不成爱好不好!赵天齐把婴儿塞回努尔哈赤怀里,“唔唔唔”地叫着跑去找水顺顺喉。
“二阿哥!!!”婆子、丫环们纷繁惶恐地跪下。
龙敦闻言把脸一板,变脸似的把笑容一收,唾沫横飞道:“叔叔早就跟你说,不要动兵不要动兵,可你恰好就是不听。图伦城是拿下了,可你看看跟着你返来的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呀!身为都督你让族人如何保存下去?族人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并且看看你现在大肆发兵,飞扬拔扈谨慎引发朝廷的狐疑!我劝你从速写一封信给总兵大人,以表臣服之心,忠于朝廷。。。。”
龙敦眯着本就小得看不清的双眼,伸出肥大的手,咧嘴道:“那尼堪外兰的项上人头呢?”
努尔哈赤大喜,推开房门大步跨了出来。但是婆子们也抱着重生儿向外急奔,没有任何防备,就在这狭小的过道里两人撞在了一起,但是婆子手一滑,婴儿“刷”地直直向地上摔去。
佟春秀悄悄抚摩着几近占了半个身子的腹部,把头埋进夫郎的怀里,莞尔一笑,覆盖着一层美好的母性光辉,轻声道:“老爷首战得胜,大获全胜,妾身就算有再多不适,也应前来驱逐,为老爷拂尘洗尘啊。”
努尔哈赤摇了点头,淡然道:“被他逃脱了。”
一行人刚至赫图阿拉郊野,便见远处人影绰绰,努尔哈赤催动马匹先行,只见他的族叔―龙敦,正率部族驱逐众将士。
舒尔哈齐惊奇地微张着嘴,双眼闪动着些许晶莹,“刷”得一声起家指天划地,义愤填膺道:“我舒尔哈齐明天赌咒!尼堪外兰。。。。他的头颅已是我的刀下之物!”
努尔哈赤听得心暖,将佟春秀搂得更紧,随后赶来的众将士向嫂夫人请了安,佟春秀含笑回应,俄然间“呀”地一声惊呼,佟春秀腹部疼痛难忍再难以站立,顿时香汗如雨。
“爱新觉罗代善,我的儿子。”
明月高悬,隆冬的夜晚知了趴在树上腻烦地鸣叫,再时不时传来饿狼的孤嚎。这一片闲适安好乃至让人昏昏欲睡的暮色中,倒是那闪着扑灭烧光的图伦土堡,剑拔弩张地令人严峻。
龙敦作感喟状,继而又道:“哎。。。谁曾想那诺米衲竟临阵脱逃,几乎置侄儿和众将士于死地,此仇不得不报!”
努尔哈赤目不斜视,摇了点头无法长叹口气,昂首望了望星空,口中念念有词不知说些甚么,回身将舒尔哈齐扶起。
回到赫图阿拉,努尔哈赤焦心肠在产房前踱步,每次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婆子们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和热水进收支出,本身却只能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