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辞雪终是没能上疆场。
他们还是来迟了一步。花以泰重伤不治。将军夫人仍旧坐在床边,握着花以泰的手,神情固执,一滴泪都未落下。
“老八!”
一晃眼,他已策马到靖辞雪身前。未几言,只倾身捞她上马,敏捷往将军府赶去。
“快开城门!是皇上!”守城兵士高呼。
“臣妾也来请命,与众位将军一同上疆场。”靖辞雪排闼而入,果断道。
“报!当然要报!”祁詺承冷声道,“花将军的仇,不止八将军要替他报,朕也要替他报!”闻言,八将军站住不动了,眼睛红了起来。
靖辞雪点头,朝火线走去,却在半开的门外愣住。
“末将要去给将军报仇!夫人你别拦末了将。”
一番话说得祁詺承的心紧了又紧,久久未语。
“以泰啊,我等了你八年,你官拜御远将军终究返来。你说你从不恨我父亲,你说若无他,便无现在的你,你说你独一感觉难过的就是让我在寒窑八年。”泪,终究盈盈而落。她颤声道,“以泰啊,此次换你等我了……”
想起花以泰出征前还与她谈起花习习,话里无尽思念,靖辞雪不由酸了眼眶,别过甚去,祁詺承揽她入怀,拥紧她轻颤的身材。
她有力帮他!
“但是你若上疆场,朕必不时挂记与你,不能一心破阵。朕知你等候之苦,但是有雪儿在城里等朕,朕将更有信心,必能安然返来!”
蓦地,法阵破开一角生门。在存亡门互逆的刹时,数骑战马飞奔而出,快若闪电。
靖辞雪下了城楼,他们已经入城。祁詺承等人吃紧勒住马缰,底下兵士向他禀报花将军的伤情。他神采沉了下去,烈骄阳光照在他的银甲上,沾在上边的猩红血迹早已干枯。他俄然朝城墙下看来,目光又是一沉。
“但是你的背影那般高大不平,让我在比武招亲那天忍不住输给了你。”忆起旧事,她不由面上一红,“父亲却嫌你无功名利禄要悔婚,你大恼不已,肝火冲冲地走了。这让躲在屏风后的我多少不甘呐,和父亲大吵一场后,弃了令媛身份和繁华繁华跟随你而去,住寒窑,穿破衣。你呀,真是傲气,看轻你的是父亲,你却对我冷酷。”
可眼下,面对澎湃浩大的罗门法阵,靖辞雪只感觉一阵心悸。
“站住!”将军夫人喝住他。
对于布阵设局,靖辞雪并未深切研习,只偶有涉略。
“你含泪笑骂我傻,转头就和父亲三击掌,发誓三年内定会混的个一官半职,许我一个将军夫人名分。”她泪光盈盈,仍然笑着,“你去参军,我守着寒窑,一别岂止三年!母亲劝我另嫁,但是你承诺过会返来,承诺过会娶我,我便等。三年,十年,二十年,我都等!”
“以泰啊,我从未与你说过,你当年在岁安庙外救下的阿谁女子就是为妻啊。你打走了那些贩子恶棍,本身也走了。但你说的话我一向记得。你说堂堂七尺男儿,该顶天登时,除强惩恶,如何能欺负一个弱女子?”将军夫人轻笑出声,“你必然不晓得,肩舆里坐着的但是当年的将门令媛,才不是弱女子。”她年逾四十的面庞还是姣好,这一笑,当真是风味犹存。
白祥点头,凄然道:“夫人她……唉……”他轻叹,朝靖辞雪抱拳拱手道,“娘娘与夫人同是女子,想是能安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