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跌倒在地的男人壮起胆量,声音却有些颤栗:“妖……妖后!你、你想如何样?奉告你,我……我王六就……就一小我,不怕你!”
“妖后?”清冷的声音反问着这两个字,似有细细咀嚼的感受。露在面纱外的美目淡若无痕,却又透着令民气悸的凌厉。
俄然间的变故令统统人都愣住了,不知所措地望着摔在地上的男人。亓官懿也愣了一愣。
“妖后该死!”
“孟岩昔!你来这里做甚么?”素珊和人一起去城中取药,看到排在人群中面貌明丽魅惑的男人,心中警铃打响。
“妖后杀人啦!杀人啦!”那男人爬起来,战战兢兢地指着靖辞雪,步步后退,恐怕靖辞雪的下一个行动就是扼上他的咽喉。
“本宫如果妖后,岂能容你们这般无礼?”顿了顿,她感喟道,“国主坠崖存亡未卜,本宫便已心如刀割,何况是你们面对瘟疫面对亲人家眷的生离死别!幸而天佑斓瓴,前太医令白老业已配出按捺瘟疫的药方,信赖过不久瘟疫就会结束。”
听到她失忆时对本身的称呼,亓官懿忍着背上的痛还能挤出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一如既往的雅人深致,却看得靖辞雪眼眸出现酸涩。
“妖后该死!”
“妖后该死!”
那般和顺的庇护,她却摸到一手温热的血。
“对!撤除妖后!”
说着,他们都红着眼,挥动着扁担不由分辩地冲了出去。口中还嚷着:“卢家书生说妖后不死,斓瓴必亡,我们明天就替天行道,替皇上撤除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后!”
蓦地间看到有人挥起锄头就要朝亓官懿的脑后砸去,靖辞雪惶恐,用力推开亓官懿,长袖一挥,把那把锄头挥开。拿锄头的男人俄然手中一空,人因受不住力转了一圈摔在地上。
“众位留步。”靖辞雪厉声喝住那些企图散去的百姓。百姓心虚地望着她,有些后怕。
“亓官哥哥!”冷酷的眸子涌起一抹痛色。
一看到持剑的羽林军赶到,刚才还喊打喊杀的百姓纷繁畏缩,不敢再开口。那妇人丢了竹棍跑回帐篷,抱着儿子生硬冰冷的尸首,失声痛哭:“忠儿,我薄命的忠儿啊……”
“还我忠儿命来!”那妇人看到帐篷下倒着一根竹棍,当即跑畴昔捡起来,肝火冲冲地扑向靖辞雪。
阿谁收受了好处挑起纷端的男人见百姓都被靖辞雪的话打动,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顺着人流分开。
靖辞雪看着于心不忍,对那副将说:“你派人助这位妇人好生摒挡她儿子的后事,别的,多派些人去城中白老那取药,以备不时之需。”
“本宫坚信,万苦磨砺民气,苦尽方有甘香。斓瓴国经此一疫,万民将晓得生之宝贵,珍惜性命,是以君臣民三心归一,共护斓瓴千秋万代。本宫但愿你们能心志果断,不畏痛苦不畏瘟疫。”
亓官懿猛一闪身,挡在她身前,把她紧紧护在怀里,替她当下一记又一记如急雨般的竹棍扁担,接受了他们的恨意、痛苦和绝望。
亓官懿淡然点头:“不碍事,无妨。”
亓官懿听着,唇线微微扬起。都说天降灾害于斓瓴,而雪儿这一番谈吐,说的倒是上天对斓瓴国的磨砺,以此鼓励百姓。但愿百姓能明白她的一番苦心。
“那真是上天有眼,终究要收了你这妖孽!”素珊眼带轻视地讽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