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本日一早,宫门口来了个自称‘乐儿’的女子。羽林军谁也不敢上前拦她,因为她手里拿着国主留下的信物玉佩,口中说道,国主是不是忘了她这个拯救仇人,是不是忘了在草舍里许下的承诺!”
“素珊,亓官来找阿承所为何事,你是晓得的,对吗?”湖心亭中,靖辞雪凭栏而立,她声音悄悄的,却涓滴不差地全落进了素珊耳里。
一时候,他的眼里满是笑意,几近要满溢出来!
祁詺承在推上盖了件深色披风,靖辞雪躺在上边,散开的乌黑长发铺得满满的,晃得他的眼睛生疼。祁詺承取了些墨坞,加了点水在掌心化开,然后和顺地抚上她的头发,从发根一起顺到发梢,详确到不放过一处。
看着他当真严厉的模样,靖辞雪笑了,抬手摸到他暗含哀痛的眉梢眼尾。祁詺承回望了她一眼,也是笑,“别乱动。”而他夙来深沉的眼眸闪过一抹滑头,指尖敏捷地在她鼻尖一点,留下了一点黑斑。
“是。”
脱下来的龙袍前后都有两大块黑斑,祁詺承毫不在乎,反而对身上这件非常爱不释手。他对靖辞雪附耳促狭道:“皇后莫急,朕待会就差人将朕的服饰都送来凡灵宫。皇后可得替朕好好收着!”
傍晚的风悄悄地吹着,湖面上微微漾出几圈波纹。靖辞雪还是站着,神采淡淡,很久,她才回身握上素珊的手,淡淡道:“阿承的拯救仇人天然也是我的拯救仇人。”
她在他的和顺里,几近化成了水。
夜深时,祁詺承抱着她,屋子里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他的俄然开口,就像锋利的匕首割开了黑幕。
那天在湖心亭里,靖辞雪留给素珊的最后一句话是——本宫俄然感觉,上阳城外的累累枯骨都成了一个笑话!
那晚,祁詺承谨慎地吻着她,精密的吻落遍了她的每寸肌肤。悄悄地唤着,雪儿,雪儿,一声又一声。
“素珊。”屋外的素珊正筹办领命退下,却闻声靖辞雪唤她,又停了下来。靖辞雪说,“你去让馨儿把本宫放在箱底的承担拿来。”
以是,就算统统人要朕分开你,朕也决不负你!
“皇上,娘娘,亓官大人有要事求见。”屋外响起素珊的声音。
祁詺承悄悄一叹,手顾不得擦干就握上交叠在他身前的手,“雪儿莫非听不出来,我是开打趣的么?”贴在他后背上的人刚强地摇了点头,墨坞沾到了他的龙袍上。祁詺承把她拉到身前,当真而严厉道:“朕一向都晓得,就算统统人都叛变朕,唯独你靖辞雪不会!你的心和你的人,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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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然后背被撞了一记,不痛,却让他的心刹时揪起。同时,他的腰被人从身后紧紧箍住!
到了前殿,亓官懿朝他二人行了礼,看向祁詺承的眼神有些非常莫名。他还没开口,祁詺承就说“随朕回紫宸殿”。祁詺承走在前边,亓官懿盯着他后背上的金丝蟠龙,强忍着没转头看身后凤座上的靖辞雪。
他晓得,雪儿没睡。
哑忍的面庞终究浮起一抹含笑,靖辞雪说,“另有亓官,亓官也不会叛变你!”祁詺承点头。
眉心缓慢地一蹙,祁詺承安静地回道,“朕晓得了,让他在前殿候着,朕过会就来。”
凤池边,软榻上。
素珊抬眼看她,她淡然的脸上浮着浅浅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