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珊背倚着柱子,侧身斜坐,一手搁在雕栏上撑住额头,身后是房门紧闭的屋子。面前是满天井的月伊仙草随风摇摆,矮矮的小身影笨拙地在绿浪里挪来挪去,时不时地伸手去够晃到面前的胡蝶。
伯熹掠了眼空缺的册页,端着茶杯,换了个朝向。司命又恨恨地转到他面前:“小仙当初为了写这本命书,看了多少尘寰的戏本呐!”
扑哧!伯熹笑了,回身抱起一脸不解又委曲的小门徒。
司命抖了抖唇,颠末他,随便捡了把椅子坐下:“谁要重视他呀?”又像想起难堪的事,讷讷道:“你说,他归位后会不会到我府上找我算账啊?”眼尾睨向闲适泯茶的伯熹。
“月伊想说甚么呢?”伯熹矮下身蹲在地上,还是比月伊高出很多。他看着月伊皱起来的小脸,几不成闻地叹了口气,“月伊想让为师的救她?”
月伊止住了哭,躲到伯熹身后,小手紧紧地扒着他衣摆,怯怯地探出一双泪眼谨慎翼翼地瞅向素珊。
“好了好了,不委曲,月伊不委曲。”伯熹忍住笑,板起脸,严厉又当真地斜了素珊一眼,“素珊,你要还以为师这个徒弟,就听为师的一句劝,凡事不成连累无辜。”
“不能。”
“是不是师姐欺负你啦?奉告徒弟,徒弟给你出气!”伯熹仍然是以往的那副口气,睨了眼素珊,仿佛在怪她这个做师姐的如何能欺负小师妹呢?是把他说过的话都健忘了吗?说了多少遍的“同门之间要相亲相爱”!
……
“死了?死了是甚么?”
伯熹再换方向,对她咬牙切齿地抱怨充耳不闻。
伯熹挑眉看了她一眼:“摔东西,还直呼本君名讳,司命,你更加长本事了。”
伯熹笑了,用力去拧她滑嫩又肉嘟嘟的脸颊。直到月伊瘪起嘴呼痛,他才心对劲足地松开。月伊立马捂住脸,再松开两道细缝,怯怯地望着他,目光哀怨又委曲。伯熹忍不住又笑了,伸出大掌揉了揉她小脑袋。余光瞥见到几近被石化的素珊另有阿谁凡人,他尽力板起脸,抱起小月伊,再朝那凡人睨了一眼。这目瞪口呆的模样也太蠢太丑了,真让人嫌弃!
他爬起来,望着桑央谷发了会儿呆,才拖着生硬麻痹的双腿朝马车方向挪去。耳边北风吼怒而过,伍小六揉了揉发红的眼圈,心想,总归皇后是得救了,没事儿。
想到这,素珊点头轻笑。进屋看到躺在床上的靖辞雪周身覆盖在朴素的乌黑光芒下,素珊扬眉抿嘴,眼球酸痛。
“逆天改命又如何?我从不信天命。”伯熹终究开口了,口气随便地像在说别人的事。司命还来不及皱眉,就见他掀起眼皮尽是嫌弃地瞅着本身,还说:“司命何时起对某上仙的脸面这么重视了?”
月伊晃了下她的小手,“唔……师姐说,徒儿的手是爪子!”随即整小我都缩到了伯熹身后。
“那……”
伍小六只感觉神仙的目光非常阴冷,从速低下头。可当他再偷偷抬起眼看时。哪另有半点人影。只要那不竭飞舞的彩蝶和翻滚的绿浪。身后一阵北风刮过。冷得他只缩脖子。
“如何?这会子晓得怕了?”伯熹也睨了她一眼,搁下茶盏拾起命书,“你也真下得去手,这命誊写得岂止是一波三折!尘寰的戏本哪比上你这本命书啊!不愧是接收百家之长是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