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除夕，靖辞雪主仆是在马车上度过的。
素珊看着福晔，而他脸上没有闪现涓滴的惭愧，反而一如既往地温雅地抿酒，仿佛只是听了个无关痛痒的故事普通。
“蜜斯，素珊，你们坐稳咯。”伍小六的表情是雀跃的，分开了斓瓴国，不管去哪都好，重新开端，仿佛具有了第二次生命。鞭子挥落下去，马带着车子在边塞渺无火食的门路上奔得极快。
素珊俯身微施一礼：“多谢公子仗义互助。”
靖辞雪悄悄点头：“应是如此。”她没来过弥月，只在舆图上看到过，算算日程，应当是快到了。
更甚的，她反倒感觉福晔很亲热，特别是眼下与他对坐，如同厚交对饮。不过她很清楚，蜜斯不喜好福晔，乃至怪他恨他，从上阳城之战到馨儿之死，无可非议，福晔确切是祸首祸首！
“出其不料，攻其无备。素珊，你如何能够欺负六六呢？”看到靖辞雪走上马车，伍小六本来暗淡下去的眼睛一刹时又亮了起来。
此时已行至边塞，路口的官兵盘问已不如先时那般严苛。当然，如果当初他们挑选的是上阳城方向的线路，那就另当别论了。
倒是素珊道：“相见不如不见，福公子，还是后会无期吧。”福晔转眼看她，她朝他悄悄一笑，尾随靖辞雪而去。
“封安？”伍小六敏捷地在脑筋里过了一遍这个称呼，俄然冲动道，“封安！弥月的都城，封安！”获得靖辞雪的点头承认后，伍小六安奈住表情，很有些为莫非，“蜜斯，我曾听御马监的老公公说弥月与斓瓴最大的分歧在于它比较周到，各城的戍守盘问都很严格的，特别是都城封安！蜜斯，我们进得去吗？”
眼看着伍小六又要被打动得堕泪，素珊仓猝捡了块肉塞他嘴里：“好好一个大老爷们，先是动不动就脸红，再是动不动就哭鼻子，太不像话了。”
靖辞雪独自上了马车，从未看过他一眼。
福晔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目光一向落在那些被车轮子卷起的飞雪上，洋洋洒洒，如烟似雾。他身后的马车，帘子挑开，徐行走下一个粉衣少女，一样面覆轻纱，走到他身边轻声唤了句“公子。”
次日天亮，一行人再次出发。福晔真的很神通泛博，不到半日，他们就已分开斓瓴国国境。而百里以外，福晔部下人早已驾着马车在那候着。
分歧于伍小六的忧心忡忡，靖辞雪对他的这些所谓“传闻”一一点头承认，语气淡淡道：“固然是如此的。”
素珊扬眉看他：“公子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再问呢？”
福晔悄悄抿酒。抬眼看向朝这边走来的素珊。眸含含笑。不等他开口，素珊径安闲他劈面坐下。
听到喧华声，靖辞雪掀起帘子，看到他们二人在雪地里围着火堆追逐，相互砸雪球。
伍小六自幼家贫，没上过书院，此时被素珊噎得没话讲，一张清秀的脸涨得通红。转头求救地看向身后，却见帘子已经垂下，不由得绝望。
“我这是出其不料。”火堆另一边的素珊冲他挑眉，又俯身去看架在火堆上烤的兔子肉。
苍茫六合间，白雪延绵千里。
最后一眼望向北上的大道，马车早已逝去身影。福晔却勾唇笑得高深，不管如何，你分开了斓瓴国就好。起码，第一步他是胜利了的。
还要？小贰心中叫苦，这一早晨，他都温了好几趟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