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玺回道:“儿臣不敢冲犯父皇,一早闯宫只因心中顾虑妻儿。”
顾青山有些游移:“素珊还下落不明,我们……”
但是没等他开口,景玺已唇角微勾,嘲笑着接了下去:“儿臣不肯。”
“朕昨日下了禁令,未得召见不得入宫。玺儿,你本日一大早所为何事啊?”他抬眸细细打量面前这个他又爱又恨,又依靠又防备的儿子。景玺长身玉立,一身黑袍更衬得他冷俊清寂,威武不凡。
耳听景玺的脚步声渐进,方向竟是朝着偏殿而来。靖辞雪眉间微蹙,那脚步声在偏殿外二十步间隔处愣住。
顾青山抬头看着太阳,预算时候,粗狂的脸上难掩焦心。一名侍卫跑过来在他耳边轻语,他听后,面色凝重地低声叮咛了几句,然后急仓促去了水月居。
“白宁,公然不出你所料。太子按捺不住有动静了。”人还没出去,白宁就听到了顾青山欣喜又火急的声音。
“是煊王。”靖辞雪轻声回他。
他们都在想,素珊身上究竟藏着甚么东西。
终究,景玺脸上刺眼的嘲笑藏匿了,周身寒气刹时收缩,凌厉迫人。
煊王府。
“如果不是柳湘沫和诺儿在朕手里,你会进宫来瞧朕?会这么谨慎翼翼闯到一半就不闯了?”弥月国主的声音有些冷厉,情感也冲动起来。
弓弦绷得更紧了。
“我们都走了,那你呢?”赤雁问他。语气冷酷中多了丝体贴。
“不会。”两个字脱口而出,平平清冷,又冷酷疏离。
靖辞雪记得,偏殿二十步开外载着几株树木,无花,重生的叶片还很稀少。阳光亮媚的时候,空中上俱是班驳的树影。弥月国主挑选在此处访问煊王,看来是要他们暗中旁听。
白宁点头,又问:“现在是甚么时候?”
殿外一片脚步声。
一看到这熟谙的狐狸式笑容。顾青山立马浑身一震。
“辰时……”白宁缓缓摇扇。眸光通俗,忽而一顿,他唇角微弯,眼眸微眯。
心中的痛意因他一句“不肯”而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活力和愤恨。他已经让步到如此境地,景玺竟然还不肯放过东宫!
常宁宫更静了。
难以置信的他对上景玺的平静自如,自嘲地笑,别说弘儿,就是他也败给了景玺!
弥月国主衰老衰弱又不乏严肃的声音随之响起:“起来吧。”
“那恐怕,要让父皇绝望了。”
以是,太子才会一拨又一拨地派人去追杀素珊,为的就是毁掉手札!
“哼。”弥月国主冷哼了声,调子急剧转冷,“你倒孝敬!”
“谢父皇。”还是平平,无波无澜。
白宁笑笑。表示无碍。转而问顾青山:“王一海将军那边如何样了?”
“等不了了。”白宁判定道,“青山大哥。你和王将军先去,稳住大局。素珊么,交给赤雁。”
景玺笑了,当听到“赵力”二字时,他就明白了。此时的遭受,除了他的旧主太子殿下,他还能乞助谁?
他怒道:“景玺!你不要得寸进尺!除非,你是不想看到柳妃活着出常宁宫!”
常宁宫偏殿外,弥月国主靠在蟠龙椅背上,许是晒了阳光的原因,他衰老的面色微微泛红,与昨日的病容比拟显得精力很多。
“儿臣拜见父皇。”景玺清透有力的声音传进偏殿。
听到这里,靖辞雪又忍不住皱眉,如许的父子,如许的对话,教景诺闻声了真的好吗?而景诺一副事不关己又冷酷挖苦的神采,不由让她暗自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