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于公,靖辞雪是他的皇后,理应同他一道列席。帝后同台,才不失一国的面子。当年他出使斓瓴,祁詺承即便悔恨着靖辞雪也携她一道而来。公中有私,他也想趁此机会奉告全天下的人,现在的靖辞雪是他景玺的老婆,谁也夺不去。
素珊面无神采地打掉他伸过来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伍小六吞了口口水,眼尾掠过素珊一眼,快步走到靖辞雪跟前。
景乐笑得甜美:“好!”
但是……
常宁宫里景玺头也不抬地批阅奏折,白宁进殿禀报安设事件,他听后只是点头,状似随口地问了句明日国宴的环境。
白宁冲景诺扬了扬眉。
“笨!”素珊上前在他脑门轻拍了一记。伍小六的第一反应是瞪她,可思及素珊此时的身份便又不敢冒昧,只得委曲地涨红了脸。素珊看出他的顾忌,心塞之余又拍了他一掌。“你服侍太子有些时候了,考你一考。”
澹大名晔唇角微微含笑。一如既往地温润如玉。所带侍从只要一个年纪较轻的小寺人。他的目光,悄悄掠过白纱掩面的弥月皇后和新封的宸妃。微微哈腰以示礼节。
她的笑,亦是别有深意。
而他由始至终都没有抬过甚,自白宁走后至入夜,他的目光就一向落在同一本奏折的同一个字上。
那一晚,景玺没去凤仪宫,也没去素珊那处。他只一小我静坐在常宁宫的主殿,殿门紧闭,乌黑一片。
时弈兀自去拧了块毛巾,捂住被她打肿的嘴角:“斓瓴国主来了,你怕皇后与他旧情复燃,跟他分开。现在三国鼎立,天下英豪均已各奔明主,你怕皇后襄助斓瓴,从而坏了你敬爱之人的同一大业!”
但是,靖辞雪若来了,那究竟是为他挽留颜面,尽国母之责?还是她也下定了决计承认本身弥月皇后的身份,决计留在弥月?抑或是……她心系祁詺承,抵不住思念?
目光安静却锋利。
“娘娘!”他行色仓促地跑进主殿,才开口就顿住了。
很久,靖辞雪才道:“六六,别怕。”
彼时斓瓴与墨羽的人未至,素珊因是国宴的筹办人。而早早地到了现场。寺人大声唱喏,她转头看到靖辞雪一身深色凤袍在宫婢的簇拥下入殿而来。只是一张脸仍掩在白纱之下。
素珊没有惊奇,朝她见过礼后持续叮咛宫人办事。
“再满上。”景乐又表示奉酒的婢女。
白宁回道,统统已由宸妃娘娘办理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