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回,阿承真的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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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太子的事,洛缪莹从不假别人之手,绿绕在一旁悄悄旁观,贵妃看起来仿佛已经忘了那段悲伤的事。杜若仪整天相陪,她晓得小妹不是忘了,而是将它刻进了心底。那彻骨的痛,她感同身受。
“恭喜。”青衣男人仰首灌了口酒,声线沙哑。
杜若仪回:“我晓得。”
执壶的手一顿,时弈抬眸。他如何也想不到,他能逃过澹台绾晞那一劫!死里逃生,救他的是川王。仅凭一个眼神,川王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川王殿下请自重!”洛缪莹冷嗤,避开他的手,“本宫是先帝的贵妃!太子是本宫的儿子!先帝薨逝,太子即将继位,到时本宫就是斓瓴国的太后!川王殿下,你方才的话,本宫权当没闻声!今后,一样猖獗的话也请殿下不必再提!”
她回身,背对着亓官懿,目光落在灵位上,渐转果断。
仲春末的斓瓴皇城,天气阴沉,春季明显早就来了,却到处都还是未化尽的积雪。劈面的风,还是冷涩。
79_79228他们向来都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就在刚才。”祁詺川握了握顿在空中难堪的手,“我一进皇城,就直奔皇宫了。想不到,还是没能赶上。”
“国不成一日无君。”他垂眸,言语不容置喙。
出殡事件安排安妥后。亓官懿来到了沐扶宫。他关上门,看到了有力靠坐在床头的洛缪莹。光阴流转,他仿佛回到五年前的上阳城,阿承存亡不明,雪儿也是这般一心求死的模样。
“亓官懿,如果本日站在这里被逼下嫁的不是本宫是靖辞雪,你还会说一样的话吗?”
眼下,不过是他们各自的任务与保护相互有了牵涉不清的关联,将他们逼上了同一艘飘摇的大船。
洛缪莹哀伤过分,几次哭得晕死畴昔。绿绕急得团团转,经常照顾着,那边又传来太子睡醒哭闹的声音。幸而,国舅夫人杜若仪入宫,这才稍稍减轻了沐扶宫里世人的压力。
话已至此,杜若仪不再多问,而是稳稳地施了一礼:“有劳大人。”
国丧那日,洛缪莹一身素服,抱着太子跪在后妃当中。久久干涩的眼眶再次涌起泪意,白纱翩飞的灵堂前,她再一次泣不成声。
“本王能够不要这皇位。”祁詺川如是说道,洛缪莹一改愤恚。怔愕着,不成思议地看着他。
他们向来都不是一条道上的人。眼下,不过是他们各自的任务与保护相互有了牵涉不清的关联,将他们逼上了同一艘飘摇的大船。
男人蹙眉,满目心疼:“皇兄已经去了,你再悲伤也无济于事。”
当时的他恍忽着,“孟岩昔”三个字于他,熟谙又悠远。
斓瓴国主棺木回城,举国高低覆盖着一层哀云。
“很丑,是不是?”唇角微掀,他笑容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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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刹时生硬。洛缪莹这才看清,面前这个熟谙男人,只是与那人七分类似的祁詺川!微微侧脸,避开川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