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朵儿忙不迭地应和着,抱太小公主往厨房走去,那人垂着头,一声不吭地拎上两个竹篓尾随朵儿退下。
“没出息。”靖子午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像是责备。
彼苍明鉴,她的mm啊,真的爱惨了祁詺承!
“拜见皇妃。”朵儿跪下去,恭敬施礼,把讶异藏进心底。
那当初曾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一句话,现在却只让她舌根泛苦,胸闷气乏。不得不承认,祁詺承的死,她有多解恨,也就有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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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了口气,试着弯了弯长年冷滞的唇线,生来带着男人般豪气的脸稍稍温和下来,仿佛是复仇以后所产生的快感。
祁詺承死了,靖辞雪该何故为继?
“mm。”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唤靖辞雪,“我有一事相求。”
房门关上的刹时,她跪了下去。靖辞雪听到声响吃紧去扶她,她却不肯起来。
只不过三小我相处,还多了个一岁半的小女娃,本来安好的氛围被突破,时不时响起孩童清脆的哭声或清脆如铃的笑声。每当这时,夙来沉默的靖辞雪便会微微侧向孩子的方向,当真地细细地听着,唇角弯着浅淡弧度,如同岛上的风普通纤细平淡。
她站起来,靖子午已绕过栅栏,走进院子,手里抱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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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她们在太后的安排下仓促分开君府,公子不知情,就连她们也是出了郢城后才得知即将去往的目标地。朵儿猜得出太后的企图,是为了断绝公子对雪女人的念想,以太后的心机她决计不会将雪女人的行迹奉告旁人,那皇妃又是如何得知?
清冷的嗓音凉胜月光,她简朴一句话便是承认——因为她的话,太后撤销射杀的动机却下了蛊毒。或许惭愧,或许自责,但是“对不起”三个字在心头无数遍盘桓,就是难以脱口而出。
祁詺承死了,靖辞雪该何故为继?
“我晓得。”眼睫微垂,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哽咽。
她当然会恨啊。不然,上阳城之战她不就不会几乎要了景玺性命。不然,哪来的泣血泪,二度白头?
一人专注于念戏文哄孩子,一人眸前乌黑只能凭声辩白,乃至谁都没发明,那刻的靖子午,破天荒地笑了,带着欣喜和豁然,直笑得眼眸酸涩。
她想,她的孩子这么大时,也必然这般小小的,软软的,暖暖的……
靖子午立在船头,海风瑟瑟,梵心岛愈退愈远。豪气的脸,冷冽如旧,不带一丝神情。
这三个月的孤岛糊口,是她作为姐姐对mm的伴随,亦是她作为母亲对孩子的不舍。
靖辞雪说要让出房间,与朵儿去住那件临时搭铺的屋子。靖子午摆摆手,独自抱着孩子进屋安息去,只留下一句“我没这么金贵”。
血浓于水,她终归是恨不了靖辞雪……(未完待续。。)
玄月初,日光和煦。
如释重负,一身轻松。
“祁詺承死了,斓瓴国没了,我虽复立不了靛国。但总归是报了靖相府的灭门之仇。”
靖辞雪温馨地点头。
靖子午看着她点头,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着白光的头发上,豁然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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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暖暖的感受以外,又生涩涩苦楚与涩然。
但如果,祁詺承死了呢?
纵使墨羽四时如春,而玄月的阳光到底枯燥,靖子午看着mm,忽觉映入眼中的光芒带来一阵干涩,眼球深处翻涌着一股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