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积月累的,砚背上竟然留下了几个小指模,父亲直直笑话她是柒才女。
纳兰柒对制墨极其体味,这源于她幼时的一段官司。
倾墨国极尚乌鸦,朝廷明令制止捕食,官方也哄传驮日,送谷,兆喜,反哺……形形色色的各种传说,且乌鸦还素有“孝兽”之称。纳兰柒思及此,心下欣喜不已,面上倒是不显,只微微抬着头,懵懂地看向本身父亲,低声道:“爹爹,你看这画上的墨汁像不像阿柒养的的那只小乌?”
风色瑟瑟,月影重重;鸦啼枝上,反哺孝心。
身下砚台中的墨汁泼了一案,案几上一幅未完笔的画也失了半壁江山!纳兰柒面色一凛,也顾不得仪态,目光和刀子般向后刮去。
固然心中已模糊晓得,这世上并不是大家都和她般衣食无忧,并不是物物都轻而易举可成,却还扭着一股子气,读了十几本制墨书。
丽泽书堂笔墨香,隔着几丈远,纳兰柒就闻到劈面而来的淡香。她翕了翕鼻翼,拿鼻尖细细去辩,嗅出这块墨中还添了白檀、苏木、紫草、苏合香四味药材,幽韵缭绕,煞是提神醒脑。
“啊,姐姐,你如何把墨泼在父亲的新画上?”纳兰玉泽眼中戏谑、对劲的光芒一闪即逝,语气中却带着不加粉饰的担忧!
纳兰俊义因着镇静,满面霞光,直教人目炫神摇。听闻此言,哈哈大笑地捏着幼女鼻子,脸上做着嫌弃样,嬉笑道:“可不是吗?和阿黄那只斑点狗普通无二。”却也是立马放纳兰柒下地了。
纳兰柒回过神来,忙放动手中砚台,吃紧急跳下椅子,向外奔去。可不待她安设好砚台,身后就传来股庞大推力,直把她撞得重心偏离,斜斜倒在案几上。
蓄势待发的怒斥之语硬生生的被扼于口边,再开口时,已是转了几个弯儿,改了几层意义。
“呵呵”想起旧事,纳兰柒不由莞尔一笑,想着十几年未见过这方砚了,思念得紧。遂爬上太师椅,端起砚台,细细观赏起来。
纳兰柒眨了眨眼睛,掩去此中涌出的氤氲湿意,又趁纳兰玉泽不重视,拿右手狠狠揉了两下发红的眼眶,复才持续四周打量。
独立朴重,巍巍德荣。
“书窗拾轻煤,佛帐扫余馥。辛苦破千夜,收此一寸玉!一方墨经历千锤百炼方可制成,这是别人夜以继日的劳作,你怎可随便丢弃?”
这是一幅月影梧桐图,虽布局简朴,然纳兰俊义笔墨精美,妙至毫巅,直画得入木三分。上面还提了一首诗:
那是六七岁时,她某日偶尔见大伯、三伯家的堂姐妹都拿着墨料在脸上勾画胡子。观之极其风趣,就悄悄潜入父亲书房中偷了一方墨来。但和本身丫环玩了半日,又觉无趣,便扔了。
笔落惊风语,诗成泣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