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廊下的丫环皆暴露了赞成的眼神,可佛手听了,却更加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她顿了顿,悄悄觑了纳兰柒一眼,见纳兰柒神采未变,又“噗通”一声重重磕倒在地,轻颦蛾眉,期呐呐艾道:“也不知这偷溜出去的雀儿撞了甚么大运,竟然被纳兰蜜斯捡到了。唉,大家都说物随主贵,我不过是个生如草芥的丫环,怕是连这雀儿都嫌弃。蜜斯也莫说甚么物归原主的话,让这雀儿做回富朱紫家的玩物吧,算是我这旧主・・・这旧主・・・为它做最后一件事吧。”
“纳兰蜜斯,您让秋菊先把银两交予奴婢吧。佛手这妮子今儿也不知着了甚么魔怔,让您见笑了。”一向默不出声立在一旁的秋葵,见佛手闹得不成模样,忙快步走至纳兰柒身边,轻声打了个圆场,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挖苦。
“哦?那倒是巧了,这雀儿也是我今儿偶然捡到的,莫非就是姐姐丧失的那只?”
纳兰柒闻言点了点头,笑着调侃道:“我也该走了,替我拉轿的但是匹老马,性子固执的很,若让它等急了,指不定就不让我同秋菊上轿了。”
“但是发明了甚么?”纳兰柒如有所思地扫了眼佛手,见她翕着嘴唇却不开口说话,也不焦急,淡声问了一句。
“蜜斯・・・”佛手考虑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奴婢今晨之以是在阛阓上买下这只雀儿,是因为它腿上有处红斑,状如手指,酷似奴婢的名字佛手,感觉有缘才买下。您手上的雀儿也有一样的印记,怕是同一只。”
她又偏着脑袋瞥向跪得寒微虔诚的佛手,固然雨天昏沉,看得不甚清楚,但那丫环乌黑发髻掩映下暴露的苗条脖颈,还是莹白如蝤蛴。
“纳兰蜜斯,您慢些,奴婢送送您。”秋葵愣了愣,忙脆声嚷道。她又转头撇了眼佛手,见那丫头还委曲地直抹泪,气了个直眉瞪眼,劈脸就骂道:“瞧你那矫揉造作的模样,真是丢了我们医馆的脸。”
“我这当蜜斯的在姐姐眼中如何好似大水猛兽。”纳兰柒挑了挑眉轻哼一声。
纳兰柒只觉被这呜哭泣咽的抽泣声扰得头疼脑热,她抽了抽嘴角,朝秋菊隐晦地使了个眼色。
说着说着,佛手清凌凌的眼眶里刹时涌出泪来,她不时的小声抽泣,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好似水做的人儿。若纳兰柒是个男人,别说手中的喜鹊,怕是全天下的雀儿都要捉过来博美人一笑。
“蜜斯,坐稳呐,回府嘞!”
她一面叱着,一面拽着秋菊风风火火跟了上去。
三人加快了脚程,不过半晌,就出了大门。
“谢・・・谢・・・蜜斯”佛手吃紧道了谢,却也未推拒。
“那里不值?”秋菊冷哼了一声插嘴出来,方才她听着佛手那些自怨自艾的话面色已是有些丢脸,现下见那丫环还要说,忙不耐烦的打断了。她又利索地从腰间锦囊中取出十两碎银递了畴昔,可佛手浑浑噩噩的也不接,只是神采黯然地跪在地上兀自垂泪。
“纳兰蜜斯,这雀儿那里值十两银子・・・我・・・我”佛手身子颤了颤,她面上强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眼泪汪汪地看向纳兰柒。
“云想衣裳花想容,东风拂槛露华浓,姐姐这般的人物跪倒在地可真是大煞风景。”纳兰柒静看了半晌,徐行上前,虚扶起鞠腰跪着的佛手,她想了想又道:“虽说天下喜鹊都大同小异,但姐姐还是好生瞅瞅我手中这只,如果您的,柒儿必当完璧归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