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徐竟骁抬手表示,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鬼怪般悄无声气地呈现在两人之间,他伎俩纯熟地查抄起酒坛与瓷碗,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确认无误后,才对着徐竟骁微微点头,随后又悄无声气地隐入暗处。
周嘉清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对劲的笑靥:“此酒入你腹,过往云烟尽散,统统皆可放下,统统皆可重头再来!”
“四皇子侧妃,竟还藏着这等看家本领,能观人面相,洞察民气?”
徐竟骁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周嘉清,那眼神中包含的凉意,仿佛能解冻周遭的氛围,他回身就要走。
那人身形矗立,一袭通俗玄袍随风轻扬,脚踏青绿长靴,他的眼眸,在昏黄灯笼光的映照下,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悄悄地落在周嘉清身上。
“这大安城还是这么热烈啊。”周嘉清的声音格外降落,几分醉意环绕其间,她轻叹道,“何时,我能与他并肩,穿越于这繁华当中,安步于熙熙攘攘之间呢?”
“你……”周嘉清的话语中异化着几分无法,“你此人,怎的如此不解风情?这酒,你不喝如何解得了忧愁?”
本日之事,实在超乎了徐竟骁的预感,在得知本身出身的那一刻,他恍若被无形的力量抽离了统统支撑。他不想回府,也不想去盛玉满香楼,更不想呆在皇宫。他漫无目标地在街巷间游走,不测来到这里,而周嘉清竟能洞察贰内心深处那难以言喻的悲忿与苍茫。刚才周嘉清那莫名的生机,俄然令他不由自主地喝下了那碗酒。
周嘉清闻言,笑容更甚,她悠然得意地从旁侧取过本身喝过的瓷碗,将那坛子里的酒往里头倒了些,直至碗中酒液几近要溢出边沿,这才对劲地停手。
“你是……定国王府的……徐竟骁?”周嘉清眯着眼睛看他。
这时,徐竟骁亲身斟满一碗酒,随后,他抬头一饮而尽。
“承认悲伤,并不划一于逞强。你我皆为人,谁没有几段难以言说的苦衷呢?”言罢,周嘉清悄悄点头,手中的酒碗一晃,很快又将这碗酒喝了下去。
言毕,一抹苦笑掠过唇边:“怕是终难如愿,即便是游遍这城中的每一处风景,也只得是我一人,独享这份夸姣。”
如此一番话,既表白了周嘉清的近况,又奇妙地提示了徐竟骁当前情境的不便。
周嘉清的面庞因酒意而微微泛红,眼中闪动着非常的光芒,她卸下了常日的矜持与防备,变得前所未有的坦白和炽热:“徐竟骁……你是不是也碰到甚么悲伤事了?”
她谨慎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这花圃一角确切偏僻无人后,方敢抬高嗓音,语气中尽是诚心与焦炙:“王爷,我家蜜斯酒意已浓,奴婢正欲搀扶她回房安息,还望王爷体恤,莫要惊扰了旁人才是。”
而徐竟骁,则是目光庞大,他仿佛在这一刻,看到了周嘉清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她褪去了身为四皇子侧妃的束缚,闪现出本真中那份不容忽视的骄艳与不羁萧洒。
一旁的冬梅羞赧之情溢于言表,几欲伸手捂住自家蜜斯的嘴巴,以免失了分寸。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悄悄邻近,如同夏季里雪花轻触枝头,收回“窸窸窣窣”的细语,突破了周遭的安好。
周嘉清饮罢碗中最后一滴酒液,身形略显踉跄,却仍刚强地捧起酒坛,再次满满倾泻一碗,随后递向徐竟骁,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与果断:“这一碗,你,必须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