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秋拉着她退到门外,低声问:“你刚才请大爷用饭时,他在干甚么?”
“不晓得,”暮夏点头,“在摘星楼碰到了寻欢,寻欢出来回的话,出来奉告我说大爷有事……诶,你觉不感觉此次返来大爷仿佛有点不对劲儿?不像之前那么好了。”
周成瑾瞧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冷静地替她夹了半碗菜,舀了一碗汤。
问秋见机地端来温水服侍她洗脸,楚晴低声道:“你去吧,我这便睡了。”
问秋内心有气,面上却不敢暴露半分,沏了壶桂花枸杞茶,笑吟吟地端了出来,“刚吃完饭如何就绣上了,奶奶把稳积食。”话刚出口就感觉不当,仓猝又换了话题,“今儿起得早,奶奶喝口茶眯一会儿。”
周成瑾心头一震,不成置信般微欠了身子,正对上她的眼。
楚晴爱不释手,感觉用来盛点心或者药丸未免冲了气味,倒是盛金饰绢花相得益彰,干脆叫了半夏过来,把嫁妆盒里平常用得着的金饰一股脑儿倒出来,两人重新遵循材质分门别类。
一餐饭,两人都没有说话,吃的也都未几。
这一觉楚晴睡得香,足足睡了一个时候,醒来后吃了块点心,又埋头绣花。问秋在中间帮手分线,眼看着花腔的表面出来了,跟之前那件冰纹纱的道袍一样,还是兰草。
起初听他提及西北,老是云淡风轻,也不知到底产生过甚么,又曾是何种悲壮惨烈的场面?
不过,楚晴并没筹算管这些,席面是高氏一手安排叮咛的,只要脑筋不清楚的人才会胡乱伸手。她只要照看好这十几位妇人,让她们玩得高兴舒畅就行。
问秋退下。
楚晴靠在窗边冷静地感受着埙声中流暴露的点点伤悲,直到埙声渐停,这才发明半边脸颊都是湿的。
生过孩子的喜好议论育儿经,届时把她们安排到一处,更有共同的话题,并且万一有人亲身哺乳,没准儿另有忌口的东西。
与名单一同送来的另有两只鸡翅木的匣子,就是先前楚晴打发人去要的。
问秋见状,吃紧念了几声佛,“明儿就是中元节,女人把稳放了不好的东西出去。”
楚晴闻言正要关窗,忽听有埙声传来,像是吼怒的秋风吹过空寂的田野,枯黄的蒲公英在风中瑟瑟颤栗,又像是孤傲的战马踏过尽是尸身的疆场,四周搜索着仆人的踪迹。
恰是周成瑾之前曾吹过的曲子,他说是在北堡镇的时候学会的。
楚晴下认识地靠畴昔。
楚晴昂首瞧了瞧更漏,差一刻中午,便道:“去问问大爷几时用饭。”
不晓得过了多久,楚晴迷含混糊地听到脚步声,又感受身边的床往下一沉,接着闻到淡淡的酒味,稠浊在松柏的暗香当中。
算起来楚暖已经四五个月了,这个时候走动并无大碍,可想到她的性子,楚晴不免抚额,但愿别闹出甚么事端才好。
楚晴似是愣了下,极快地抬眸,眸子里映着烛光,模糊约约有甚么东西在明灭,莹白的小脸被烛光照着,更加地懵懂,生生撞进了周成瑾内心。
楚晴倒是心头一颤,她记得清楚,在梦里,周成瑾就是如许的一身玄衣,周身披收回丝丝冷意,站在梧桐树下,落日的余晖挥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的孤傲与落寞。
暮夏瞧着几近原样端下去的菜肴,朝阁房努努嘴,“如何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