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感觉在四房院担搁的时候已经够久了,倒是识相。
宁安院是五间正房带四耳的大院子,穿堂有三间,正中立着面四扇的紫檀木镶梅兰竹菊苏绣的屏风,屏风两侧各摆着四张大圆桌。
少顷,八个冷盘摆好,明氏引着文老夫人与谢老太君率先入坐,接着夫人太太们也都按着各自的坐次落座。
楚晴看在眼里,端着茶杯尝了口,是府里平常喝的西湖龙井,虽算不上绝佳,但也是顶好的。心头松一松,笑着问道:“姐姐喝不惯这茶,我让人另换了来?”
楚晚神采更加丢脸,阴沉得像顿时要下雨似的,反之楚暖却喜笑容开眉飞色舞。
平空给人一种悲惨的感受。
空竹远远近近打量一番,惊奇地嚷道:“爷,真的看不出来,跟先头是一模一样,涓滴不差。”
六皇子低头瞧了瞧,也没看出马脚来,心头宽了宽,施施然往东次间走。
林昭仪自生下他后身子就开端不好,也再没承过雨露,幸亏已故的皇后心性仁慈,准予她亲身教养孩子。
楚晴也笑着应道:“二姐姐她们在闻香轩作诗,想必快结束了,四姐姐我倒没见着,许是在赏荷亭。”
“哎哟,”楚晴吃痛,惊呼出声。
国公府天然也有明前茶,可文氏既然安排了雨前茶待客想必有她的事理,楚晴没法做主改换茶叶。
闻香轩里的诗会仍没散,楚晴隔着敞开的窗棂探头瞧了瞧,见正北的墙上挂了一幅水墨画。画的上半边是大块的空缺,只要悠远的天涯飞着一排大雁。
楚晴替楚晚可惜,却又忍不住幸灾乐祸。
六皇子走两步,看着楚晴道:“小爷记你的情,今儿来得仓促没带东西,转头给你赏。”
有个圆脸的小女人端起茶盅闻了闻,眉头皱一下放到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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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前两天,楚晚可贵的跟她与楚暖会商,起甚么诗题,咏雪还是咏梅,或者是贺寿?要不要限韵,限体裁,时候定多久合适?
如果搁在之前的楚晴身上,翡翠还会踌躇,可这几个月楚晴在宁安院的行动都落在翡翠眼里,她在老夫民气目中的职位也垂垂窜改。
楚晴舒口气,让问秋服侍着披上大氅,“去花圃里看看。”
再者,先上的雨前茶,中间换成明前茶,说出去也不好听。
圆脸女人不美意义地推让,“不消耗事,我不渴。”
是谁,竟然画如许一幅画,清楚是英姿勃发、气势昂扬的骏马,为何却有这么让人哀伤的眼眸?
看楚晚的神采,用脚指头也猜得出她的诗定然不如何样,许是正可惜那支金簪吧?
文氏只笑笑,并没说甚么。
圆脸女人稍踌躇,抬高了声音,“我也是喝龙井的,不过身子弱,平素喝得要平淡些……”
女人们俱都客气地回礼,跟在楚晴前面入了座。
此时,楚晚与楚暖各自带着一帮人接踵出去。
卫国公一家再无男丁,幸亏三儿子的小妾已经有孕,一朝临蓐生下个儿子,这才给楚家留下一点血脉。
再见面前这位周身的气势,问秋手一颤抖,失了力道。
她跟楚暖诗才都平平,给不出好建议,楚晚恨铁不成钢地说:“我跟你们筹议也是让你们内心有点数,免得一炷香燃完了,连两句都凑不成,平白被人笑话。”
能作为陪房的,都是主子亲信,要么经管着主子的铺子或田庄,要么就在婆产业管事,都是要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