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当即说好,周成瑾岂有不该的,亲身出府找了徐嬷嬷。
周成瑾守制在家不当差可也没闲着,亲身掌眼挑了八个小丫环和八个小厮出去,又将府里各处的差使重新梳理一遍,各项事件都分拨了专人打理,整治得头头是道。
周成瑾抱一摞帐本在中间看,怕算盘珠子扰了她,就用她教的体例默算。看完一本,侧头瞧她,见她脸颊红润唇角微翘,仿佛梦里也在笑。
哪知到了夜里真正开端疼起来,肚皮紧绷绷的往一块儿收,仿佛顿时要崩开似的。
周成瑾并不勉强,“那就先收在库房里,票据你拿好,甚么时候想起来用了,随时写信返来。”
徐嬷嬷算着楚晴快到了日子,内心也是七上八下地挂着,听了周成瑾这话,当即承诺了,只苦于手头上琐事太多,不过也只用了三两天的工夫交代给盛珣,把随身衣裳带两件就进了周府。
西配房遵循徐嬷嬷的意义安插成了产房,不过也没有太特别,只在褥子上铺了层油布,然后再铺上两层棉布床单。床头矮几上则放着一摞浆洗晾晒过的细棉布。
周成瑾叮咛小厮请太医,又让人到国公府报信,返来后也进了西配房,见楚晴疼得难受,面上就有些不虞,一边给楚晴擦眼泪一边冷声问徐嬷嬷,“甚么时候生,如何才气疼得轻些?”
“且得等着,甚么时候生我也说不准,归正只能越来越疼,”徐嬷嬷瞥他一眼,起家往内里叮嘱问秋,“去叫稳婆吧,再让厨房烧热水,越多越好。”
楚晴开初听得津津有味,可肚子倒是一阵比一阵疼,间隔时候也短了好久。到厥后,连故事也没心机听,只看着徐嬷嬷的嘴一张一合,底子听不清她说了甚么,而腹内的痛倒是绵绵不竭无穷无尽,眼泪忍不住就涌了出来。
帐帘倒是喜庆,绣着个抱红鲤鱼的胖小子。
周成瑾内心倒是酸酸软软的。
产期渐近,周成瑾把统统都筹办安妥了,稳婆跟奶娘早半个月就住进了府里,太医则每隔两天就来请一次安然脉。
吃过晌饭,楚晴按例是要歇晌的,特别因为夜里睡不好,中午这一觉便睡得格外长。
寻欢做了周府管家,便不住在观月轩而是住在了外院。他跟暮夏结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周府尚在孝中,楚晴这边也离不开暮夏,以是只能拖到来岁春季。暮夏是无所谓的,寻欢却熬得难受,抽暇就往观月轩跑。
徐嬷嬷却道:“大爷就在这儿等吧,奶奶内心有个倚仗,再者大爷也看看为了生儿育女,奶奶都受了甚么样的罪……”
楚晴好久没有吃肉,闻着味儿就有些馋,闷头吃了多数碗。
楚溥怒道:“你去探听一下,满京都哪家姨娘有脸出门做客?”
这阵子他们虽茹素,但防着楚晴出产,厨房里总备着鸡鸭鱼肉,这会儿也顾不得忌讳,连肉带汤下了整整一大碗面。
直到半下午楚晴才醒来,趁下落日恰好,两人往星湖采莲蓬。滴翠亭的石桌上摊一张大莲叶,他剥出水嫩的莲子放在上面,楚晴笑盈盈地看着他。待到莲叶上有了十几粒,她一把抓起来全数塞进嘴里,满足地叹:“真好吃。”
楚晴看着他无可何如的模样“吃吃”地笑,笑着笑着又感觉肚子沉甸甸地坠得难受,有点疼却不短长,数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