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就听楼梯“蹬蹬”脚步声响,酒楼罗掌柜一头一脸的汗冲出去,“爷,爷,孙家老二又在惹事。”
绿树掩映间,一角青灰色的飞檐悄悄地伸出,与苍松翠柏相得益彰。这栋忘忧阁是酒楼店主的地点,从不欢迎外客。
再者,她对于外祖家实在没有豪情,更没想过要替他们报仇雪耻。
“千真万确,来时候坐的马车就是卫国公府的车架,当今还停在隔壁院儿里。”
问秋抱着她的大氅紧紧跟在前面,徐嬷嬷看出公子目光里的玩味,心生警戒,往前一步,遮住了楚晴的身影。
公子却似不在乎般,身子偏了偏,还是谛视着楚晴,直到她走到拐角处身形消逝不见,才欣然地收回视野。
“女人看细心了吗?”侍从逼近一步,“这是上好的胭脂玉。”
“女人请留步,”侍从腿长步大,赶在楚晴走出酒楼大门之前拦住了她,“刚才在地上捡到块玉,不晓得是不是女人的?”
寻欢嬉皮笑容隧道:“爷对茶是越来越讲究了。”
徐嬷嬷上前看了眼,“不是我家女人的,懦夫问别人吧。”
台阶上鲜明是把象牙骨的折扇,扇骨上雕着精彩的缠枝牡丹,扇尾还系了块红珊瑚雕寿星的扇坠。
楚晴有半晌的苍茫,垂了眸,轻声地问:“你说这些给我听,又为着甚么?”
侍从愣了下,随即又挂出笑来,“女人真会谈笑,还敢冒充国公府的女人,谁信?”又上前一步,伸出细弱有力的胳膊。
这空当,暮夏跟春喜已领着赵睿返来,见状尖叫一声扑过来扶徐嬷嬷,徐嬷嬷厉声道:“别管我,快去喊人,喊官兵。”
这话说得何其伤感。
问秋被吓破了胆,哆颤抖嗦地站在本地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唰”地甩开扇子摇了摇,“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生得真是……鲜嫩适口。”
周成瑾斜他一眼,“多大点儿事,他平常少闹腾了,撵出去就是。”
侍从道:“一身打扮倒是平常,应当没多大干系。”
匕首带着风绕酒楼转了半圈,“当”一下插入厅堂的木柱子上,直至没柄。
楚晴赶紧往门口跑,岂料侍从反应更快,伸腿便挡住她来路。楚晴见势不好,转而今后院跑。侍从拔腿便追,徐嬷嬷当间一拦,伸开双臂,死命地抱住了侍从腰身。
中间穿戴藏青色长袍的侍从看出他眼中的不舍,低声道:“要不要我去留下她?想必那位主子会喜好。”
赵睿凝睇着楚晴,她穿件极浅显的青碧色绣粉白月季花素缎袄子,梳着双丫髻,发间插着珍珠花冠,珍珠的光芒映托着她白净的肌肤更加津润。
楚晴本能地垂眸,暗呼不好。
小厮寻欢拎着水汽四溢的紫沙壶,沏了杯茶,恭敬地放在官帽椅中间的矮几上。周成瑾直起家,端过杯子闻了闻,低头喝一口,眯着眼细细品了品,“呸”地吐出根茶叶柄,“下次挑细心点,水太老,下次刚滚蛋就熄火。”
长相也甚是俊朗,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只眉宇间稍稍带着几丝阴霾。
“多谢公子刻薄,奴家告别。”楚晴再不肯多留一刻,提着裙子往下奔。丁香色的罗裙绽成一朵小小的喇叭花,花底下一双茶青色软缎绣鞋像翩飞的胡蝶时隐时现。
有个稍胖点的走得慢了半拍,直接被侍从一脚踢到屁股上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