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感到似地，马车当中的沈苏姀不安的转头看了一眼。
似是想到甚么不能再说，沈王氏高耸的断了话音，她看了看怀中小孙儿，再昂首眼底便带着逼人亮光，“大秦向来有非男人不能承爵的端方，我们沈家只能指着君心，但是他现在年事尚小且无功劳在身，一时也难要爵位，元娘和四娘去得早，六娘和七娘年纪排在你们以后，从现在起，沈家要靠你们支应——”
沈王氏听她如此顾虑似有对劲，点头道，“自会有人教你。”
沈王氏眯了眯眼睛，最后一句话说的分外深长，“皇子们此次都会随驾——”
世人赶快应是，沈王氏不肯多说，挥手叫世人做退，待厅内只余二人，在旁服侍的桂嬷嬷一笑，“想不到太君真的选了五蜜斯。”
话音落定，沈苏姀尚且没甚么神采，三蜜斯沈琳琅的目光倒是突然大亮，丽嫔乃是沈王氏之女，进宫已有十年，乃是沈家现在最大的仪仗。
沈王氏的语气带着沉肃的哀凉，“大秦虽有一帝二王六公侯之说，可一个没有将爵位落在实处的公侯之家实在是过分伤害，何况我们祖上因商起家，自圣恭仁皇后以后就式微了，现现在更是势单力薄，再有，这六至公侯也不是世袭稳定的，想当年的孟阀，一个考场舞弊就倒了台，更不消说五年前的苏阀，彼时也是一手遮天……”
八年前老侯爷故去，世子沈城守孝三年后本可承爵，可却在返来时赶上了匪乱，世子一去沈府本可指着沈二爷，但是沈平却又在三年之后果贪腐案开罪，以后便一病不起。
沈苏姀有些无法，“好了好了，我甚么时候吃过亏？偶然候循分守己也是一种睿智，老天啊，自有清理——”
行在军阵最前的是一个身着黑金战甲的将军，宽肩长臂，气势慑人，腰间的长剑血腥未消，面上的青铜鬼面狰狞如旧，战马跃上一处矮丘，他忽的扯缰横马，那身姿清楚威武炽烈，面上的獠牙鬼面却刻毒阴厉，无人看得清他的神采，唯见那鹰隼普通的异色眸子深深钉在了远处的巍峨城池之上……
沈王氏看她们二人一眼，“蒲月初六！”
沈苏姀好似听不出那浓浓讽刺之意，只点头道，“多谢三姐。”
走出埋头堂的沈琳琅正挑眉睨着沈苏姀，“真是可惜了，二姐这么好的机遇白白错过，也难怪她一夜疯魔，祖母既选了五mm，五mm可千万别丢了沈阀之脸，如有甚么不懂的，大可来问我——”
桂嬷嬷面色微变，俄然道，“此次天狼军在西边又是大胜，有动静说他们再过几日便要班师回朝了呢……”
“劳烦。”
沈王氏点头，继而转头看向了沈苏姀，“五娘？”
沈苏姀伸谢，那宫女只微微一福，而后便递上丽嫔的腰牌与那圣安门的禁卫军看，待放行，那宫女便在前带路，并未几言一句。
“届时君临城中的各家贵族蜜斯都会去，太后多数要在宴上择人伴驾，还是同平常普通，不管是献礼还是献艺，你们要好好筹办。”
沈琳琅眸光又是一亮，“祖母放心，琳琅心中稀有。”
沈王氏沉吟几瞬收回一声苦笑，“现在的沈家，我还能计算甚么，静是静了一点，倒是个临危稳定的，不求她大富大贵，就当是多了一份筹马，更何况，也不知是不是刚巧，那丫头竟然绣的一手好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