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前沈薇被送回籍下祖宅养病,府里仅剩的几个先夫人身边的奴婢前后以各种来由被刘氏打收回去,魏嬷嬷就变得如那惊弓之鸟,做任何事都谨慎翼翼,等闲不敢出院门,恐怕被刘氏拿捏住错处赶出府去。她被赶出府不要紧,不过是日子过得苦一些。可少爷如何办?才九岁的孩子,身边没个可靠的人,还不由着刘氏拿捏?先夫人把少爷拜托给她,她就要帮夫人把少爷护好了。
他们出去后,梨花端了一杯茶递给蜜斯,“蜜斯您说是不是真的?”
水仙点了下头就要往外走,又被沈薇叫住了,“去把顾嬷嬷也喊来。”
幸亏一家人都勤奋,儿子起早贪黑在田里侍弄庄稼,魏嬷嬷就带着儿媳打理家务做针线补助家用,一家子固然辛苦,但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魏嬷嬷暮年丧夫,只要一个儿子,叫魏小山,儿子是个诚恳人,在庄子上做活计。现在一家被放了身契,天然不能再回庄子上。魏嬷嬷早不知故乡安在,又顾虑着少爷,不想离都城太远。想来想起有个熟悉的姐妹在柳树庄,他们无处可去就到柳树庄安了家,当时魏嬷嬷的大孙子才将将两岁。
“不对就对了,我们三房不对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沈薇脸上带着挖苦。
“快,快把魏嬷嬷扶起来,看座。”沈薇内心也很难受,不等丫环上前她就本身起家起搀扶魏嬷嬷了。
沈薇内心更难受了,面前这个老婆子头发全白,脸上乌黑,尽是皱纹,一双手粗糙枯燥,一条腿不天然地点着地,身上的衣裳虽洁净却也打满了补丁。边上的小孙子面黄肌瘦,显得一双眼睛更大了,他惊骇地紧紧抓住魏嬷嬷的衣角,局促不安。
虎头姓沈,来自沈家庄,他父亲和沈薇是平辈。沈薇回京时带了十多个族中后辈,顺从他们小我志愿,有的去了镖局,有的去了铺子上,另有的就跟沈薇进了侯府,在外院跑个腿跟着学个眉法眼低,虎头就是此中之一。
和他一起来的三叔说了,他们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满是托了姑姑的福,乡间人要有知己,要好生学端方学东西,酬谢姑姑的恩典。三叔还说了这是侯府,不能再喊姑姑,得喊蜜斯才行。
“来了,来了,水仙姐姐和顾嬷嬷返来了。”门口的桃花嚷嚷着。沈薇也不由直起家朝外张望。半晌工夫就见水仙搀着个婆子,顾嬷嬷牵着个小子出去了。
虎头感觉三叔说的对,以是让他坐的时候他有些不敢,但见沈薇脸上的笑还和在沈家庄时一样,他就大着胆量坐了下来。
“夫人!”那婆子惊呼一声,一下子跪在地上,“夫人啊,奴婢对不起您,奴婢没把少爷护好,夫人啊,奴婢做梦都盼着见您一面啊。”泪水如小溪普通沿着她脸上的沟壑流下。
沈薇到底没能跟苏先生去成西山。
“对,对,是蜜斯,蜜斯都长这么大了。”魏嬷嬷也回过神来,颤微微地望着面前这斑斓少女,像,真像!跟夫人长得真像!想起逝去的夫人,魏嬷嬷的眼泪又恍惚了视线,“不消蜜斯,奴婢能让蜜斯搀扶呀。”她硬着推开蜜斯的手,借着中间丫头的力量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