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婈声音哽咽,带了些微颤:“如果我不返来,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早结婚?”
九重天上,仙乐飘飘,已经连着热烈了好多天。
目光绝顶,是灯火透明、红灯高照的华琼殿,彻夜,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她从未想过跟他洞房花烛的人,会是别人。
可,苏夜黎穿戴那身大红喜袍,真是都雅得紧。他向来都是一身白衣,衬的眉也淡,眼也淡,而本日,那身似火红袍却将他的表面勾画得分外清楚,眉眼衬的分外漂亮。
天婈想起二哥见到心上人的那副模样,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这是她返来后见到最高兴的一件事。
天婈将脸埋到膝盖上,眼睛实在有些涨得难受,连着头也跟着昏涨起来。
当晚,为他们拂尘洗尘的宴会上,天君轻飘飘朝苏夜黎道:“你之前说因为婈儿的事,欲将婚礼今后延一延。现在婈儿已安然返来,便无所忌讳了,你筹办筹办,这几日便将婚事办了,这天上也好久没热烈热烈了。”
那郁结于胸的悲苦情怀,将一个如花似玉的芳华公主折磨得形销骨立。天后不幸她出身凄苦,养好伤后并未将她赶回家去,而是将她留在了天庭,并令几个小女儿日日与她作陪。
她望着攥在手中的红绸,视野有些恍惚,大喜之日,统统能绑的物件上都绑了喜庆的红绸。她撑着头回想白日里的盛况,也只记得刺耳的唢呐声,跟刺目标大红色。
自苏夜黎向天君请旨结婚的那天起,天君便封了她这个称呼。当时,坐在天君中间的天后有微微的一愣神,看向苏夜黎的目光冷了几分。
天玹有些脸红,未推测本身竟真如许鄙陋,竟对这文文弱弱侄女辈的小丫头生了情素。
哪知九妹却来求他了,说他那老友的遗孤茶不思饭不想,瘦成了一根筷子,再瘦下去,便要没命了。他左一想,右一想,感觉还是救人比较首要,便顾不上那些虚礼了。
夜深人静,墨色的苍穹上浮着朵明白云,天婈手执一坛酒坐在琉璃顶上与箬轻对饮,中间还放了好几个酒坛子。箬轻偶尔望向她的目光里含着一丝怜悯,这几日大家见到她都是如许一副模样,她才晓得原她对苏夜黎的心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天玹与那龙王三太子敖数万年前曾在一间书院里上过课,有过一段同窗交谊,得知昔年同窗老友的死讯,也曾狠狠伤了一顿心。他虽晓得老友的遗孤被带上了天庭,也曾故意想去顾问老友的遗孤,却在传闻那遗孤是个妙龄少女后打了退堂鼓。他作为一个叔叔辈的大龄剩男,如果对如许的少女多加体贴,落在旁人眼里,也许有些鄙陋。
开初她有些不风俗,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剥光了一样尴尬,垂垂接受多了,便风俗了。
“没人要啊。”箬轻似微叹了一口气,接着凑到天婈身边,开打趣道:“要不我俩拼集拼集?归正苏夜黎也结婚......”
天君似不知天后的苦衷,只呵呵笑道:“传闻她常跟你下凡积德乐施,尘寰另有人感念她的功德,为她立了座夙玉庙。现在她入得我仙族,倒是功德一桩。”
说到这,见天婈面色冷了下来,忙将话头顿住了,低声道:“对不起。”天婈望向远方,目光穿过遮月的梧桐枝,淡淡道:“没干系,我只是有点不太适应,待适应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