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感觉现在的日子惨痛,真不是神仙过的。
这朵印记虽是自幼就有,却不是天生的。听大哥说,我长到八百岁时,俄然生了一场大病。病情来势澎湃,且非常古怪,天庭的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母后偷偷流了好多眼泪。可爱的是,那些太医医术不昌也就罢了,还在我身上各种试药,导致病情更加严峻,差点一命呜呼。幸亏最后鸿钧老祖带了个白衣少年赶到,将我带离天庭,住到玉京山上,花了三百年的时候替我医治,我才捡回一条命。
一个没事谋事,一个无事找茬。纪长安那日鼓气分开后,没出三天,又几次往胧月阁跑,偶然略坐一会,偶然会留下用饭。我跟他没甚么话好说,只拿他当根柱子,并不太影响糊口质量。他倒没话找话与我说,有一回还问我要不要去灵山住几日,我警戒又硬气地回绝了。
我“哦”了一声,约莫她也不记得本身是如何晕倒的吧,不然以她的性子,还不把夙野骂个狗血喷头。
玉京山上遍植梅树,暗香浮动,翠碧欲流,充满着灵气。因怕我沉闷无聊,苏夜黎捉了两只梅花鹿养在山上陪我玩,那鹿与普通的分歧,娇俏敬爱,鹿角碧莹,能听人语。
我说:“都被毛团儿吃掉了。”
而只要他来了,蔷花苑阿谁必出幺蛾子。短短光阴,已晕倒三次,咳血两次,爱孙心切的纪家主母急得焦头烂额,劝不了纪长安,只好隐晦地来劝我少使些手腕,好让蔷花苑那位舒坦点。
幻儿迷惑地摇了点头:“不疼啊。”
难不成是他们的爱情到了平平期,需求找小我来醋一醋,刺激下已麻痹的感受,再轰烈一把?
我心下焦心,常望着天空发楞,日子冗长而无趣。实不知人间女子是如何打发这内室孤单的,只能关在家里看书绣花喂鱼,再没其他乐子。我甚是驰念以往的清闲光阴,或找苏夜黎到无涯池旁下一盘棋,或去二哥那边边蹭桃花酒喝边看他舞剑,或单独跑到一个不着名的处所去明白那山川美景,或带小拾去人间魔族咀嚼各地美食。何其萧洒,何其悠哉!
我敲着筷子教诲她:“那些欺诈无知妇孺的戏少看些,不是亲眼所见的事不要瞎测度,就算是亲眼所见的事也未免就是究竟。”
我假装没闻声,又夹了筷红烧肉,问她:“你先前做出那些挤眉弄眼的行动是何意?”
倒是纪长安与他那位爱妾,替我打发了很多无聊光阴。
我一日精力尚好,兴趣勃勃地替他们起名字。彼时母后还没有请先生教我读书,是以这名字起得甚偷懒,甚没文明。
一日夙起,我按例对镜打扮,看到镜子里的玉璃月额间有个东西,我觉得是沾到了甚么脏东西,特长擦却擦不掉,又拿水洗却也洗不掉,只好拿头饰遮住了。又过了几日,那东西越来越大,形状越来越较着,我才恍然,原是我本尊的灵力逐步规复,额间那朵自幼就有的若木花印记垂垂隐现了出来。
谁想待毛团儿将剩饭剩菜一扫而空后,纪长安又返来了,望着满桌狼籍,问:“菜呢?”
一只叫小梅,一只叫小花。
纪长安皱了皱眉头。
若木树是发展在日出之地最高的树,树上开满一串串胭红色的花,远了望去,皆觉得是天涯的彩霞,灼灼光辉。
我倒不是很介怀做这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