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我惊觉有人靠近我,扭头一看,却瞥见了阿年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他长年冷冰冰的一张脸上,此时却充满了担忧的神采。这个模样的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因为在上书房多了一个前来读书的人。他是我远亲二叔的次子,名字叫做庾璟年。八王之乱今后,历代天子对于宗室都防备甚严,以是父皇答应阿年到上书房跟我们三位正牌的皇子一块儿读书,是对他莫大的恩情。
我曾经承诺他,我这个做哥哥的要庇护他,但是跟着春秋的逐步增大,他的武功越来越高,远远将我甩在了前面,到了他十四岁的时候,单打独斗,大皇兄和二皇兄已经不是他的敌手。
大皇兄比我大八岁,二皇兄比我大五岁,我和他们本来就玩不到一块儿去。更何况,他们大要上固然和我相亲相爱,兄友弟恭,但是父皇不在场的时候,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大皇兄冰冷阴鸷,厥后我晓得那是浓浓的妒忌;二皇兄阴寒防备,厥后我也懂了那是深深的敌意。
此前二皇兄因为母族的职位并不高,固然是皇后之子,但是在立太子的这个题目上,他的呼声和我是差未几的。父皇看起来也更加地喜好我,但是不知为甚么,父皇俄然决定立二皇兄为太子,听到这个动静以后,的确像是一道好天轰隆击中了我,我浑浑噩噩,不知东南西北,稀里胡涂地就走到了御花圃中太液池坐下。
阿年笑笑:“我说的不是昏话,我说的都是实话,是至心话。”他的目光热烈而又竭诚,那一刹时,任何人坐在我的位置上,都不会思疑他话中的实在性,我不由打动莫名。
阿年瞪了我一眼,他的目光锋利,我抵挡不过,立即讪讪地收回击来。
我问他:“既然很疼,为甚么你走路的时候,像是完整看不出来一样。”
当我疼的吱哇乱叫的时候,我别过甚去看阿年,他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他比我还小两岁呢,我当时真的是很佩服他。
直到有一天,忘了是因为甚么事情,我和二皇兄在御花圃里打起来了。我的侍卫们不敢对皇子脱手,围成一圈,看着我被二皇兄按在地上捶打,却不敢上前帮手。阿年放学从那边路过,他几近没有踌躇,猛地冲上前来,一头就把二皇兄顶翻在地。
他听得有些不耐烦,就说:“你话很多诶!”我不由挠了挠后脑勺,母妃也总说我话多,显得不敷慎重。
我看了他一眼,道:“我如果然的跳下去呢?”
他也毫不客气地泼水回敬我。我们两个就在太液池里嬉闹起来。闹了差未几半个时候,才精疲力竭,气喘吁吁地相扶相携上了岸。我们的衣服都湿透了,侍卫们拿来衣服给我们换,我们却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肩膀挨着肩膀,在湖边晒太阳。
我内心欢愉极了,比获得父皇的夸奖和母妃的嘉奖还要欢畅。我当时还不晓得,今后今后我就有了一个不离不弃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我的名字叫庾邵渊,我的父亲是当今的天子,母妃是后宫中仅次于皇后的桓淑妃,我的外祖父大司马荆州刺史桓奇,贵为四大门阀之一——谯国桓氏的宗主,为世人所共仰。
我的二皇兄,因为他的母亲是皇后,出身看似高贵,但是因为羊皇后的母家泰山羊氏在士族当中名声不显,以是他固然是嫡后之子,身份也没有高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