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仨笑作了团。
她接了梅花枝,模糊另有寒香,她想着梢头缀玉,幽幽小小,心头畅快。
胡话!公子洛吓得脚打跌。
“由着他也不是心甘甘心的。”冬青倒有些不平:
又想着他说她分歧。
冬青吃惊了:“奴婢瞧着没得比他更添烦的,竟还是知心好,吓!”
冬青利诱,公子洛也茫然。
公子洛瞧着她笑盈然,不自主地欢乐,邀功似地急道:
“若真是肚肠虫倒好。”
“是冰雪林中开得最好的白梅,含雪素艳的,我只想着一句‘雪作肌肤玉作容’,便拿来与你瞧瞧,谁知朔风凛冽,倒将香蕊全吹散了。”
又是各式滋味,磨得身也慌,心也慌。
正说着,苗条手懒打了披垂帘子,夹雪北风嗖嗖地往里头灌:
“这些背后里说的羞人话,可教他全听去了?”
顾昭和听得坐不住,羞得忙捂她嘴:“哪像个女人家说话,情呀爱呀随便拈着来,你就是多心瞎乱想,哪有的事?”
冬青透过帘子缝,往外头觑了眼,四下皆无人,方道:
顾昭和心头一跳,忍不住捻了捻衣角:
公子洛听得直点头,可听着,又有些不豫,恨不得掀了帘出来辩几句。
“胡话!”顾昭和也镇静道:
公子洛手忙脚乱,身怀盖世武功,竟砸在冰上插穿成个倒萝卜。
又想着他夸她都雅。
雪作肌肤,玉作容,是夸她呢……
她攥了梅枝在手,贰心悦,可瞧着她神采淡淡,他又绝望。
车夫是他的人,管不着他。
“快打住,这臊人皮面的话也是混说得的?他一团孩气,哪存这般心机?便是多缠我,也是闲惯了找乐子。”
她细细瞧,更是讶然,脱口道:
“你瞧瞧,他像不像情窦初开,急于奉迎心上人的哥儿?”玉容轻笑。
“说我呢?”
向着顾昭和谨慎翼翼道:
“该奇惊的是,这四顾茫茫的,他往那边藏躲着?好几次奴婢都觉得他自顾着离了,谁知略不留意又悠悠晃出去。”
可又想着甚么,从速敛了心神,还是琼枝寒梅似的笑清幽:
“那陈国人奴婢倒不羡,是那公子洛,天寒地冻的气候,草草着件单袍白衫就了了。”
冬青拧眉,好不会说话。
“又是哪句话说差了?惹了那尊爷爷大佛?”冬青惑道。
顾昭和不睬她,只愈发慌乱地争:“他也说了,是我不怕他,是以瞧着分歧些。”
公子洛也不吵吵了,窘道:
公子洛蹙了眉。
玉容端容肃道:“若不是没得些掌控,奴婢能信口开河?公子洛阿谁混世魔王,缠得人数百数千,可都将人逼得恨不得早早死,哪像现儿,昨个送枣今个献花,知心贴腹的好。”
“哪种心机?”
“是他高深技艺,由不得人打发他远远去,幸亏他另有几分乖,晓得人前不露踪迹,要不公主清名闺誉可大坏了。”
“另有。”顾昭和顿了顿,又道:“他是个不屑风月情爱的,是安闲惯了的人。”
玉容也觉得他离远了,考虑道:“不是错说话,我瞧着,他有别样心机哩。”
乃至温泉里……
“这老树枯枝皮蕉萃衰衰的,与公主哪有半分像?”
见着冬青点头道晓得,她又道:
顾昭和忙打圆场:“我瞧着是梅树枝丫,横斜蜿蜒的。”
“我瞧着这东西与你有几分像,折来你也玩赏玩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