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使不得。”弓司长愈发庄肃:“天下女子您尽可求,独昭和公主,您倾慕不得。”
陈暮成难舍地将目光移开,那是翠丛万点晴雪,无穷清幽,他凝神,往弓司长瞧去,见他不复云野鹤孤的逸情,而是冷雾溟濛的严凝。
冬青感激,又要纵泪,却被顾昭和棱了眼:“好了,留着这泪向着你娘亲流去,她不轻易,你要记取谢过哺育大恩。”
顾昭和也叹:“畴前少离宫,被闷在那金玉屋子里,不得趣,现在换了一处地儿,老天又拘着我,倒是离山川闲情,清远逸趣愈发远了。”她挥毫落纸:
“连日都是这般霜雨淅沥的,望断了也盼不到个晴,人都闷慌了。”冬青往砚里滴净水,用墨块细细地磨:“又冷,烧着火盆子也不顶用,您瞧瞧,这搁在窗台边儿的松花石砚都冰生水了。”
陈暮成痴缠的目光还历历在目,顾昭和自是点头:“不过是些饼糕,又不敷邃密,打赏底下人倒还好,巴巴地往三皇子那儿送去,倒是惹嫌……”
陈暮成如梦初醒,又听得弓司长肃道:“殿下,军报急呈,望召人议之!”
玉容进了来,一身的湿雨气,冬青忙将炭盆子挑热了些,又替她用细绢子擦身:“套了蓑衣又撑了伞呢,还将人打得透透的,这雨真够作妖的。”
冬青惊诧瞪大眼,不敢信,眼泪珠子收不住,还不断往下垂:“甚么……”
顾昭和低首敛目:“军秘密事,非昭和能耳听,昭和先辞了。”她环佩素衣,风动冷僻,陈暮成目光灼灼,紧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