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和方点头:“谨慎。”
玉容无法低头:“起码让奴婢打马在前,多少能看顾着。”
冬青仍仓促着:“这血四下贱着,怎能放心?”
“公主,公主!”
驿站前本稀有枝暗香梅,禁住了风刀霜剑严霜逼,却未禁住刀光剑影的凄怆摧,花枝摇落了一地,冬青一瞥:“不幸这独妍红梅,傲乌黑梅,倚在横梢上好好的,现在却拥红堆雪,蕉萃残香。”
“这不……”冬青正要回,可凝神近看,地上的红梅残香皆带着湿意,又深红浅红的色彩不一,她大惊,踉跄地退了,将顾昭和往身后护:
顾昭和瞧着她另有惜花的心机,也扎眼一看,脸上华容清丽的笑消陨了洁净:“你再瞧细心些,哪有小红桃杏色的红酥梅放?”
冬青勉强笑:“您能忍耐着,奴婢娇里娇气算甚么话。”
“不是公子。”文士轻笑:
是驿站门缓缓敞了,玉容下认识地要防,却又听得清脆的掌击声:
“吱嘎……”
顾昭和连道:“你可见着半具积尸骨骨?如果仇敌大胜,定没得迁尸的心机,应是三皇子占上风,又想着我们这头多女眷弱妇,这才多劳了些力。”
顾昭和神采平淡:“我晓得。”
顾昭和拉了她手,欣喜着:“若这险招是冲对着我,早就该在路途上设伏,趁着百姓挤涌纷繁,击得保护措手不及,事成后便往人群一混,也好退,三皇子是勇猛豪杰,御敌无数的,若不是不得已,谁愿招惹他?”
顾昭和摇首:“前头还不知是个如何的景形,若在那血光冲天处撂了帕子,那味儿更冲人,倒不如渐渐风俗着。”见着冬青有些畏,她干脆拉了她上轿:
“你将这娟帕劈面巾系着,再把眼合了,要好些。”
顾昭和只淡笑:“是公子过誉。”
玉容躁急,却也只得好言劝着:“若真有伏兵四起,奴婢一人逃出世天也易些,您便当疼惜奴婢,往周遭避避。”
“奴婢让您先行着,不是逞强好胜,是请您保全大局的意义。”
“现在亲见了公主,才知绝色是真绝色,却也是冰雪聪明,秀外慧中。”
“啪啪啪!”
是长衫青巾,高雅自如的文士,他踱步而来,闲淡似月下弄诗,斟酒自吟:“早听殿下说了公主慧敏,司长犹不信,只当殿下命犯桃花,被绝色才子迷乱了眼,方拣胡涂话说。”他清目一动,笑似霁月风景,朗朗道:
冬青仍然生畏:“许是为引我们往里头撞呢。”
这哪是芳菲梅艳,这是血染霁雪梅,是杀人如麻,冤亡积。
“鄙人弓司长。”他一字一顿地。
愈往前行,血腥味愈重了,冬青轻声,恐怕惊扰了鸟雀似的细细:“奴婢也闻着了那股子肮脏味。”她扯了张裹香囊的娟帕子,上头似有疏花淡幽的香:“您将口鼻遮一遮,这味儿闻着心慌呢。”
“你是顾着我全面,我心头稀有,只是这城邑陋僻,又不接大道,我就算先行着,敌骑追上也是轻易事。”顾昭和眼神沉定,似根盘峭壁,屹傲苍穹的劲松:“倒不如同往,相互也有照顾。”
顾昭和见着她粉面惊成皑皑雪,脚下也摇摇,忙扶了她:“莫惊怵了,我见着这血梅森森,倒是放稳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