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花讨巧道:“贱名出处,是过耳既忘的轻贱,与爷,公主寻乐都是高了,奴婢只盼博朱紫一笑,便已是赖了洪福。”
顾昭和也柔道:“昭和也该谢过殿下,赐昭和这么些面子。”
枝花喜得叩首,听着又忙道:“请爷赐个好名,也赏奴婢一回雅。”
见机,陈斯年点了点头。
陈斯年又肝火冲冲地:
顾昭和凝了凝眼,这丫环,她倒不生。
枝花这才道:“奴婢娘最好打马吊,上瘾成了痴,临着要生奴婢,昏睡间还想着要摸两把,她又痛,又犯瘾,想着:我这胎古怪,古怪,旁的媳妇都梦着甚么星甚么月,我怎的尽梦着摸牌?想来这个小子或丫头也没得文曲,班姑的命,非得是个牌精托生的,大起大落的赌徒罢了,只是万贯,空汤实不像人名儿,不如生男就叫索子,生女就叫枝花,说来也奇,奴婢娘得意了奴婢,常常博得合座红,倒比诚恳务农还多挣,娘更欢乐,在家干脆只唤奴婢‘牌儿’了。”
陈斯年笑过便道:“你此人,在外头粗使是华侈了,今后书房服侍笔墨倒不错,只是你这名儿……”
陈斯年见她摸索他内院事,当她是心头有他,更放心了些,便笑道:
小子丫头们又忙着叩响头,先谢过太子爷开恩,又谢过公主讨情。
“爷啊,公主啊,好歹疼疼奴婢,小声些儿,莫被人听着了。”
又低声道:“也不知有没有别处的眼睛耳朵,昭和不敢让他们跟着服侍。”
说着便提气向外头恭肃垂手的下人呵叱:
忙忙抬首觑了眼,见着那岳国公主只顾着与太子论道,这才微微放心。
顾昭和笑道:“实不敢再叨扰,只是另有一事,去前,承望殿下告之一二。”
“无妨,无妨。”陈斯年笑道:“就当是提早历练了。”
陈斯年笑道:“另有原因……如有些兴趣,便说来与公主寻乐。”
“管事的安在?当不起这职,早早该辞去!”
又见一干丫环赶赶地烧了热茶来,个个屏息敛气,顺次而入,他便又道:
顾昭和喜道:“冬青,那扇坠子银锞子,赏几个与她。”
顾昭和轻笑:“殿下询昭和之意,是宠遇,可论理昭和是外人,终是不好指手画脚这家务事。”
枝花这才收了盗汗,暗笑自个多心,那些个旧闻秘事,多少人都探不出秘闻,一个背井离乡的异国公主,哪有晓得这些的本事。
他估摸着时候:“公主若不嫌,摆了粗茶淡饭,也吃两口。”
枝花抿唇巧笑:“奴婢说端庄的,旁人只当妙语听去,指不定背里怎的讽刺,如果教孙行者听了,定想:俺老孙走南闯北,快意金箍棒闹过天宫,斗过妖魔,却独独未听过牌妖牌精,定是个格外非常的精怪,也不听奴婢分辩,举棒就打,奴婢才是真真没地儿哭去。”
顾昭和一手执盏,一手拈了茶盖,要饮,却被陈斯年忙止了:
枝花忙谢过了。
枝花又作严峻兮兮的样儿:
“会说话。”顾昭和笑着点头。
“也是公主心善,替你们讨了情儿,本宫现在是瞧着公主的情面饶你们,可这疏懒懒惰之罪若再犯了,连着这回的一并重重罚。”
枝花道:“殿下颖慧绝伦,竟一眼瞧出了,奴婢这名儿,恰是这随口的原因。”
“恐怕是让公主大绝望了,都是些韫蠢者,便是有几个开首的聪明,月月年年也被带成了榆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