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玉,寡居孀妇,因着以豆腐为谋生,得了个“西施”隽誉,这名头落她头上倒不虚枉,面貌秀美,现在四十了,瞧着二十冒头,惹人痴心。
“方才那公主打发人来了,说是五儿偷了公主镯子,被抓现行,活活打死了,假兮兮,假兮兮地送来了十两烧埋银子,一套新衣服做妆裹,来龙去脉,半字不提,就这般乱来过作数……五儿,我五儿不幸!”
“五儿前些月拾了一大包银子,白花花,沉甸甸的,拿去一称量,娘啊,足足五十多两!够几年吃穿了!”她咂舌道:
世人齐大惊:“这又是哪来的事?”
“那丫头倒半个铜子都不昧,工也没上,守了两日夜,可比及失主,人家谢她,取了二两作辛苦钱,论道理,该她得的,她要了又如何,可她又推了。”福百口的一面说,一面摇首可惜:“你们说,如许个痴丫头,又端方,如何会偷鸡摸狗的下作?”
“就算采璇错了事,吵架两下,最多撵出去得了,好生恶毒。”
宋大娘见世人目光刷刷地看来,何曾见过这般阵仗,有些慌,可想着她是被点名的,是中间,忙又挺着腰板儿,絮絮道:
庄先生瞧着这春梅嫂哭得眼肿脸红的,也假模假样地唏嘘:
“夫人,夫人,mm还好?”
因而赶上前去,向着春梅嫂劝道:
“夫人,采璇女人如有难处,能用上小子的,固然开口,但开口,万死不辞。”
“夫人,您倒是详说啊!”青年个个急慌了,只好催她促她。
“若说旁人偷摸我信,可那五儿怕是真受冤枉了,那女人,最最的明净……”
正同仇敌忾,有妇人嚎啕痛哭,哭声凄惨,又捶胸拍地:
“遍寻天下,也没得这般黑心肠的,该死该死!”
“我儿,我儿!”
“嘘嘘,没听着春梅嫂说话,是被那公主害惨了……”
“小妇人那口儿是个不睬事的浑人,现在还醉仰着发散酒气,小妇人没得靠的,只求先生能让五儿明净。”
“宋大娘,福百口的,你们是好邻居,多疼疼我们娘俩,也评个公道?”
“先前我还道我儿有福,被选了驿站服侍,只消忙累个十二旬日,二十两雪花银!大户人家的大丫头辛苦两年,也不过是这数,哪寻这般好的差事?!我只道啊,我那丫头子有福,一步登天,今后说人家,也是在朱紫跟前学过端方的,也有脸面,谁晓得,谁晓得……”
“是。”福百口的也忙接口:
“不是,不是乱闹……”春梅嫂气堵喉噎,哽咽着摇首:
那妇人挽了袖子抹泪,面庞并不清,走近了人一看:“嗬!豆腐西施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