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笑道:“公私有所不知,鄙人并非诸位娘娘宫里人,倒是东南小角门子看管的侍卫,今儿受那如香夫人所托,捎个求见的口信,这才夜里赶来冲犯。”
他顿了一顿:“您瞧,方才我那番磨蹭盘桓,却不是偷闲来着,实是想让她吹风受冻,哪怕晾她一时半刻,也是替娘娘解气,鄙人鄙人,也只能捣弄这藐小明堂。”
侍卫喜笑容开道:“那便是我积了福,公公愿以实话回禀,与我已是大提携,我如有来日,定好生相报。”
“夫人这话……”侍卫愈发惊奇不定,可瞧着如香神淡清定,忙作揖道:
內侍笑道:“机警,机警,杂家只照实话回了娘娘,你如果个有福分的,金银犒赏倒是不难。”
侍卫笑道:“如何是摧辱呢?我不过是大雪天滑,脚程略慢了些,在冰上好些个踉跄,才别扭递了话,便是不给赏,也万不该作罚的,至于娘娘,听得动静,也是立即召她见过,这番情重恩深,她该感激才是。”
“公公错怪。”侍卫笑着作揖道:“实是受命前来,求见娘娘的。”
皇后娘娘才是顶头上的端庄主子,他明晓得这两人素不睦,还要赶去通传,岂不获咎?可如果不依……
內侍眯眼笑去了,果然一五一十禀了皇后。
“几个钱,若不嫌,与底下兄弟们买酒吃去,权作您与我开门点灯的谢礼。”
目睹着内侍驻了足,侍卫便趁热打铁隧道:
“如香与陛下是君臣之别,男女之分,深夜冒然相议,不免又多生些口舌是非,相互洁净,最好。”
如香发笑道:“您这大人倒会说顽话,我是自言自语,又哪来的本事教诲您。”又奉上银钱一袋:
又替她牵马拿鞭:“您又何必上马来?也少些折腾。”
“何不乘轿辇来,细心招了风?”
“公公,您道我慌不慌?那但是个妖精狐狸似的人物,若真让她见着陛下,岂不是更让娘娘添堵受气,我如何愿应她,不过是权宜计罢……“
“公公,我虽不得志,可还是是这宫里人,又岂会不知好歹,背叛娘娘,反尊了那没名没分的外头报酬主子?我是满心肠要敷衍她,谁料她眼锋利得很,早将我看破了,只说,若娘娘安寝不得见,她再求见陛下去。”
內侍深看他一眼:“想不到,你倒是有忠心,只是你这忠心,实是错想,错用,想我们娘娘最是仁慈刻薄,又与如香夫人有姐妹旧谊,你摧辱夫人,到底也摧辱了娘娘脸面,若夫人起个抱怨,娘娘为大师平和,指不定会罚你一罚。”
“不是陛下?夫人如有急事,向陛下请去岂不更便宜?”
“你这守门的风吹雨淋惯了,倒也练出了响雷大的胆量,这般烫手山芋似的差事也敢揽,想来是你嫌命长了,只是你敢接,杂家却不敢应,少不了你白跑一趟,只说娘娘晨安息了。”
他不通传出来,安闲外头盘桓打转,不过半晌,自有内侍喝到:
侍卫听得,有些踌躇了:
如香推归去:“倒另有一事相求,请大人替我传个信儿,只说如香求见皇后娘娘。”
说罢拂袖便要走。
內侍听后,不免嘲笑:
这侍卫接了如香腰牌,一起上侍卫宫女,并内臣宦者,无人敢拦他,倒是径直到了景仁宫门口,方停下了。
“甚么人?鬼鬼祟祟的,逮你见娘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