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出身天下第一世家,哪怕只是个庶支,凭她的身份也比那些朝臣家的嫡女崇高,即使是被立为后,按理也不会有人非议。
她一边说,一边抚摩着袖角,但就是这个看似偶然的小行动,却让两人同时变了眼神。
“为甚么?皇上宠任智囊,就算不赐官职,智囊也不会遭到虐待!再说,智囊那性子,想必也不奇怪为官!你就不怕皇上思疑你对智囊……有阿谁……阿谁心机?我可警告你,那可就不是一顿板子的事了!”
“嘘!嘘嘘……”
…逆…
当时,只因他一句“跟朕入宫”,便傻傻地伸出了手。
“他不晓得,周蘅你总该明白吧?你脑筋一向都比我好使,你要说你看不明白,傻子都不信!你到底在想甚么呀?”
可钟仪倒是一脸猜疑,不满地扒拉开宇冀的大手,“你这是干甚么?我几时关键你了?”
不是皇后!
现在想来,那日陛下前来,只说会册封于她,却没点明是立后。让她入住凤桐台,将号衣和龙袍同屋绣制,给了她管理后宫的权力,皇后该有的门面全都给了她,可唯独不给她皇后的名分,这到底是为甚么?
“秉承天谕,连城无双接旨!”
传旨的刘元带着两大排宫人鱼贯而入。
在此以后,跟随他南征北战的文臣武将无一例外,全都受封,加官进爵。
刘元之前念了甚么,以后又念了甚么,连城无双都没有记清,她只记得一句。
她鲜明昂首看向宫人手里捧着的号衣、金冠和绶印宝册。
一旁周蘅被人搀扶着,见宇冀这般反应,神情微变,如有所思。
他指着宇冀道:“宇冀啊宇冀,你实在太胡涂了!皇大将智囊接回宫中又不封官,是甚么心机你清楚!之前在虎帐,不管如何都罢了,可现在,殿下已经是皇上,有些事情便不能如畴前那般随便!皇上与智囊,只能是君臣!”
“……敕封连城无双为皇贵妃,协理六宫……”
这一拜谢,废了她实足的力量。以后和刘元的酬酢也不过是机器式的应对,脸上的笑容始终未达心底。
惜楹畏畏缩缩地站到了一旁。
“你当时没有看到别的的袍服在绣制吗?”
“臣妾,连城无双,接旨!”
……
协理六宫!
钟仪的才干比周蘅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到现在,也算明白了,他欣然道:“若皇上真是抱着这份心机,那可真是……惊世骇俗,惊世骇俗啊!”
宇冀神采蓦地一变,急得乃至伸手去捂钟仪的嘴。
宇冀怔愣地望着西陵御的分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他愁闷地挠了挠腮帮,疾回身跑出大殿。
是为了空出一个皇后的位子安抚朝臣,好让他们觉得自家的女儿有但愿入主中宫,同时,又让连城世家不觉被轻视而颜面无光?
连城无双瞪着面前丰富的犒赏,眼睛都瞪得疼了,也想不明白启事,但这以后,当一个动静传入她耳中,她便懂了。
“对于智囊的赐封朕自有安排,诸卿劳心过分!”
可西陵御竟然将为首进言的周蘅、钟仪予以杖责,拂袖退朝也只丢下一句话。
“小、蜜斯!宣旨册封的人……来了!”
但是像,毕竟不是!
“臣附议!皇上赐封臣等一干人,臣等皆感念皇恩浩大,但独智囊,至今不见赐封,只怕不当!恕臣直言,皇上此举,不免叫天下故意投效的贤才士子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