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席地而坐,抬手,指跃,火急的弦音带着铿锵的节拍,如同百万雄师踏着整肃有力的法度而来,军鼓震天,令人精力为之一震,倒是与银衣那婉约的曲调格格不入,生生将那份安好摧毁。
利刃在心,斩豺狼屠虎伥;
纵马江湖道,不惭世上英豪,尘寰中走一遭。
千秋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轻唤:“小幻!”
南风离迷惑地看了他一眼,掌心伸出,默念着口诀,只见蓝光乍现,四周的雪花刹时顺着蓝光会聚而来,在空中凝成一个雪球,雪球转眼化作水流注入少年怀中捧着的白玉碗里。
归去处百花齐放倚楼笑语话夕阳。
事了拂袖去,隐山川林泽中,且深藏身与名。
……
灵犀流云袖,碧落自鬼域,紫陌尘凡为折腰;
画扇收回的刹时,长指在银色扇面上悄悄一划,便有一片轻浮的银叶拈在指尖。
天下风云出,待我辈仗剑,俯仰于六合间。
须弥芥子?
夙风起,朱衣烈,国色尊华百花杀。
公子如玉,却披发着剑的锋芒。
青丝绵长,费尽考虑;
之前小舟上的白衣少年腾地站了起来,叉着腰气怒地瞪着远处船板上悠然操琴的少女,鼻子都要歪了,“她……她哪儿弄到这么多无忧天雪?竟然背着我藏着掖着,还就这么糟蹋了?!阿离阿离,从速的找口大锅来,盆也行啊,无忧天雪,无忧天雪……”
长身一跃,腾空而起,突破层层船板,在两岸雷鸣般的惊呼声中,那文雅奥秘的飒沓身姿如青松翠竹在偌大的月影轮盘下堪堪而立。
雪豹长嘶,疾风囊括了偌大的船板,地上残存的血迹转眼化作一股血风飘散。
“在心有邪念的人来看,这对小夙或许是祸,但在我看来,一定就不是一种福分,只要那些久堕泥塘、心机扭曲的人才容不得别人干清干净地存在。”
“夜女人不是与银衣商定,不过问相互背景身家吗?如何,女人莫非想对银衣做一个深切的体味?钕”
跟着超脱的衣袖流光,仅仅一片轻浮的银叶竟在他唇畔奏出了敞亮清震的曲调,伴着江上船桨拨出的波纹水调,将热烈喧哗的夜市变作了婉约的江南。
三杯为诺,一言尤胜千万金,五岳倒为轻。
银衣挑了挑眉,朗然一笑,“本日幸逢知己,又联袂屠鬼怪,斩虎伥,实在痛快,如许的好日子有酒无乐难道过分单调?”
那夜的令媛酒,百里雪,培养了满江醺风人皆醉的嘉话……
她话中含讽带讥,满是对身边少年的保护之意。
凤唳九天,鬼怪胆气丧;
少年看看碗,看看南风离的手,愣了好久,有感而发,“尼玛,水灵术看上去比木灵术好用很多的模样……”
长歌当祭,惜世人纷熙攘;
与此同时,掺了内息的琴音散出一道道的气浪,将十几个酒坛一一带到了高空,围成了一个庞大的圆,坛口同时开封,点点晶莹的水光升起,到空中又缓缓落下,途中竟是窜改成了无数雪片。
小幻正围着冥安夙那匹艳烈如火、长着一双狐狸媚眼的赤狼欢脱地打转,听到呼唤,扭着屁股一蹦达,豹口大张,十几个酒坛子接连飞出,恰是银衣在龙首崖上筹办的那些无忧天雪。
就在这时,插在老头身上的光剑轰然碎裂,一道碎光不偏不倚地射进了千秋的眉心。舒悫鹉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