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和顺的语气如同东风拂面,李锦然本来黯然失容的眸子添了几抹亮色,哽咽道:“会不会给二娘添费事。”
李锦然这番话说出口,兰芝睁大了眼睛看向她,蜜斯怎会做的如此绝情,将铜钱还给紫鹃不就意味着要与紫鹃割袍断义,断绝来往吗?她自从跟着李锦然时就明白紫鹃在李锦然心中有如何的职位。她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李锦然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了归去,因为她瞥见李锦然的手在衣袖底下不住的颤抖。她的心突然疼了,悄悄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道:“蜜斯……”
待二夫人话落,紫鹃便欲要再跪下去处李锦然报歉,李锦然转过甚不再去看。二夫人甚少见李锦然这般难过,悄悄笑了笑,别成心味的看了眼紫鹃。紫鹃从地上爬起来,面无神采走到李锦然的屋子里,看了眼已被摔的四分五裂的玉壶春瓶,冷声道:“这瓶是当今圣上赐给老爷的,老爷爱好至极,夫人见蜜斯的屋子里无像样的安排,特地拿来给蜜斯,怎好端端的摔碎了。”
“蜜斯,二夫报酬我赎了身,现在紫鹃终究成为自在身了。二夫人对紫鹃的恩典无觉得报,我想毕生跟从奉侍她。蜜斯对我的恩典,紫鹃便在这一并还给你了。”紫鹃跪在地上,朝着李锦然叩首,咚咚咚的声音成为李锦然心口的一道疤。现在紫鹃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糊口,却离她如许悠远。远的她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二夫人佯装活力道:“都是一家人,说甚么两家话!”二夫人转过身又看了眼紫鹃,责备道:“锦然就算不是你的主子了,可名分还摆在你面前,不怀旧情也要念着她是蜜斯,怎的说这些话让她伤透了心!”
兰芝与紫鹃在地上扭打一团,四周几个丫环无一人上前禁止,二夫人自始至终只是淡淡的看着。兰芝看着穿着鲜丽的紫鹃,满心的仇恨。对于紫鹃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李锦然难堪,她早就看不下去,现在紫鹃明目张胆的站在了二夫人身边,又伤李锦然如许深,她只觉应当替李锦然做些甚么。紫鹃如果留在梅苑,一向会成为二夫人的眼线,李锦然对她却始终下不了狠心,悠长下去,李锦然便会因为紫鹃而被二夫人拿捏掌控,最后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死……她不能再往下想下去,现在的紫鹃不管如何是再也留不得了。她以手作刀,就要往紫鹃的头顶劈畴昔。却听李锦然大喝一声,她吃紧收了手。
紫鹃仿似没有闻声她的话,持续自顾自的说道:“这瓶碎了倒是不要紧,只是圣上亲赐的东西没了,怕被某些人听了传出去,觉得我们对圣上有所不满……”
“够了!”李锦然捂住疼痛不已的心口,哑着声道:“你想留在二娘身边我不拦你便是。”她从腰间取下一枚快意结绳编织的铜钱,拿出随身照顾的小刀将其斩断,将铜钱递给紫鹃,悲戚道:“这枚铜钱是你身无分文时送我的最后产业,我一向保存至今,只因那是你的一颗至心。现在我把你的至心还给你,你且留给二娘罢!”
“我跟你拼了!”兰芝扑上前去,将紫鹃按倒在地,狠狠打了紫鹃一巴掌。她见李锦然悲伤欲绝的姿势,内心早就充满了肝火。紫鹃又说出这番话来伤蜜斯的心,觉得她看不出来吗,这些话都是二夫人教的。她狠狠瞪着紫鹃,怒道:“若没有蜜斯,你早就流落街头客死他乡。蜜斯心善替你葬父,又给你容身之所。你是如何酬谢她的,我早就该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