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昏黄道了几句喜,见严氏要起家拜别,忙自告奋勇送严氏回广玉山房,只留了几个婆子在荆桐院吃喜酒,也跟着退下。她那里是来迟了,清楚是算着时候踏入荆桐院的,趁着人都在,一起给王姨娘做足面子,然后顺着严氏的杆子借坡下驴,免得留在荆桐院对付世人。
王氏感激的盈盈白瞎,素荷和她是老熟人了,看来讲的不假,这太夫人对本身还真是厚爱有加的。随即王氏转手就接了中间嬷嬷递来的茶,往左对着段氏跪下敬茶。
那王姨娘一身芙蓉粉缂丝百蝶穿花洋绉裙,二十出头的脸庞看着有光芒又有弹性,固然五官只称得上端方划一,并没有那些花柳女子的媚气,但是段氏看一眼就感觉刺得眼睛生疼,不为别的,就因为年青。她再见保养再见涂脂抹粉,也比不过人家年青她二十岁的皮肉。
严氏笑呵呵让青舸去扶了王氏起来,又让素荷捧了一套金头面,八匹四时料子,一个看不出秘闻的红封,算作道贺。“这酒菜是我让广玉山房做了送来的,算是给你这新人接拂尘。不过我年纪大了,这些酒菜吃不消了,今儿是侯爷和王姨娘大喜,椿香堂和荆桐院二等以上的婆子丫环就留下来吃酒吧。”
周昏黄反手转过羊毫笔头戳一下紫苏,“管两天家就成守财奴了!你傻啊,我那是送去明着是给王姨娘长脸,实际是给段氏添堵的,你送两支金钗送一对镯子能比一副明晃晃的南海珍珠头面更让段氏嫉恨的?还白姨娘琴姨娘呢,那两位如果有手腕能不到四十就去跟太夫人吃斋念佛?”
严氏正要走,她搭好台,前面就不需插手了,这时周昏黄却正咯咯笑打帘儿出去,“晓得今儿荆桐院喜庆,昏黄想来沾点儿喜气,不晓得晚不晚的。”
段氏挤出一个生硬的笑,抹下腕上一对镯子,想想又咬咬牙重新上拔了根金钗,放在托盘被骗见面礼,这才接过茶抿了一口,算是认了王氏的名分。她本来可没筹办甚么见面礼,她筹办的只要上马威,却生生被严氏打乱了阵脚,这时恰好有苦说不出,还得把面子做足了。婆婆的礼不轻,她这儿媳妇虽说不能越了婆婆去,但是也不能太寒酸,要不然就显得太没宇量了。本来想着敬茶的时候给王氏一点尴尬的,但是严氏在中间盯着呢,段氏接茶杯都怕手抖撒出来惹严氏活力。
戚义安这几天内心苦的很,这时见面前女子荏弱弱的冲严氏拜下去,心头也软了三分。看着就是好脾气,晓得孝敬,戚义安瞧两样就对劲的很。
段氏一听严氏往荆桐院去了,眸子子都差点儿要瞪出来了!儿子抬个姨娘进门,这老太太这么冒死给人做面子干甚么?!还不就是给她这正室丢脸的。但是想想六千两,两千两,儿后代儿的银子还没到手呢,段氏只能一把捏住本身要爆裂的心脏,深呼吸,往荆桐院去。
恰好她椿香堂的人,还得留下来吃这姨娘的喜酒。段氏鼻子都要气歪了。
托盘上明晃晃的拇指大的南海珍珠头面闪烁人眼,王氏瞧上一眼,就晓得是本身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好东西,忙躬身福礼感激。心道,这侯府不是没好人,可惜好人都被挤出去了,因而更果断了今后得好生哄着侯爷过日子的门路。
周昏黄见屋里人齐备,俏生生走到前边儿顺次给严氏,戚义安佳耦存候。此人前一点儿微末工夫,她天然得做足了。最后看向正中站着的一身芙蓉粉的王姨娘,回身接过身后紫苏手里的托盘,“姨娘大喜,昏黄来迟了点儿,小谨慎意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