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廷岳揉揉额头,停歇了一下才说道,“如许吧,你那在做的就做吧,如果有奇怪点的料子,我让尚京那边也帮着留意留意。”
紫苏恨铁不成钢,腮帮子都痒痒,“姑爷如果上门来,谁敢摆谱儿了真是!女人你真是好性儿……”
紫苏气呼呼的一顿脚,“女人你有没有听啊?你不气我都气死了!”
腊月二十六,头上戴满绢花的官媒一大早就满脸堆笑的来了周家巷。这个时候张氏就算再不待见周昏黄,也是要出面的,不然哪有换庚帖的事情是男人出来的。张氏瞧着那官媒满脸笑,比她这个嫁女儿的还要喜庆,内心不屑极了,戚家怕也不是甚么大户人家,儿子结婚都没个长辈来出面,这请个官媒,也不过是图个面子都雅罢了。
戚廷岳张了张嘴,他真不晓得说啥好,只晓得女人嫌金饰少嫌金饰不敷富丽都雅的,这丫头倒好,竟然嫌标致东西折磨她的脖子。他蹙眉想了一瞬,“那算了,我看沥州的好东西也有限。转头我让尚京的朋友帮我在尚京看看,有没有上乘点儿的,分量轻省点儿的。”
周昏黄不置可否,大抵全沥州人都感觉太白楼是最面子的酒楼。等上了四楼,茶水滴心上了一桌子,重楼和青黛也出去了。戚廷岳才问道,“都看不中?”他俄然才发觉,很少见昏黄戴甚么特别的金饰,老是一些简朴素净的玉钗。
戚廷岳没好气的喝口茶,这丫头的心眼儿到底是太实诚了还是太精了然呢。女人不都想要富丽贵重的,她偏要轻省的。女人都怕男人舍不得费钱,这丫头倒好,说到最后竟然还想着省其中间价……
戚廷岳不由得发笑,“如果天下女子都像你这般给人省腰包就好了。”
精华额头微汗,请了那官媒下去。这出去的时候,官媒那脸上方才还悉数上扬的神采立马倒了个个儿,她也是沥州做这一行响铛铛的人物了,周家这么大的家业,如何主母这般没气度,府上的丧事都不耐烦的不得了,并且连个上门的喜钱都没有,也不怕被人说出去没脸面的。若不是来的时候戚大人那边给的喜钱丰富,官媒真想甩甩屁股就走。
“嘿嘿。”周昏黄憨憨一笑,“也有几件儿不错的,格式不比南边掉队多少,质地也算上乘,唉……”她揉揉脖子轻叹。
戚廷岳瞟了下日头,离午餐另有会儿,喝个茶坐一会儿恰好,他扶了周昏黄上马车,就对重楼说道,“去太白楼吧。”他记得太白楼的楼高,那日远远瞥见周昏黄在最高的一层临窗坐着,他当时就想陪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