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跨院——便是西北候夫人李氏,亦是凤安兮生母所居以外。
让她进东宫跟宫女姐妹相称,她丢不起那小我啊!!!
“娘!”凤安兮羞怯的喊了一声,不依的撒娇,哄的李氏眉开眼笑,母女俩密切无间,仿佛从未分离过尽十年的光阴,氛围当真非常调和。
李氏是她亲娘,她自小儿被其娇养长大,分开北地的时候,她已经有六,七岁的年纪,早就记事了,突然分开李氏,远至洛阳,凤安兮还曾偷偷哭过无数次,待了好久才适应过来。
都是后宅混出来的,谁那么天真天真啊?
毕竟,她之所愿,不过是女儿幸运完竣,却从未想过拿女儿来联婚。
“我的儿,你别骗我,莫当真好,你和你爹如何能够急仓促的返来?你这个年龄,现在返来做甚?”李氏哀号着,心中又担忧又焦心。
“娘……”凤安兮微顿,仿佛踌躇了一会儿,终究却还是将太子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进东宫的事儿,哪怕三叔三婶说的在好,我也是不肯的,这并不是女儿不想为凤家着力,只是,侍妾之位……”实在是太低了!!低的她都绝望了!!她好好的大女人,不缺啥不差啥,凭甚就得个侍妾的位置啊?
她可不想在去洛阳了,谁知会被做价卖给哪个?
不说别人,只单论她,不过戋戋一落魄候府的当家主母,男人都不在身边儿,她还不是跟那些个妾室通房斗的天昏地暗,乃至,她扔到洛阳服侍凤渺的人,都是暗自‘下过手’的,伉俪二十余年,聚少离多,凤渺却只要她膝下的一子一女?难不成当真是因为运气好?
“娘,我好,我好的很,父亲很爱好我,哥哥也极照顾我,洛阳贵女们都很暖和,在没有欺负我的人……”凤安兮抱着李氏的胳膊,呜呜的哭着,口中却不断报着安然。
做为一个老婆和母亲,对将来没甚么野心,她所需所求,亦不过是和家团聚,安然喜乐,此地,丈夫和女儿回归,她虽有些担忧女儿将来婚嫁不顺,但到底,还是欣喜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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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侧着身,扭动手,用极其别扭的姿式,艾艾期期的态度,一眼一眼的瞅着凤宁兮。
“不回洛阳?你爹爹和你祖母怕不会同意吧……”李氏微怔,面上有些游移,可见女儿一脸期盼的模样,本身亦有些忍不住母女团聚的引诱,便踌躇道:“那,我去好好劝劝你爹爹吧!”
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女儿,李氏仿佛如何看都看不敷似的,泪水不断的顺着脸颊趟下,通身狼狈,当真连半点候门贵妇的风采都丢了。
“夫人,大女人方才回府,这一起风尘,怕早就累的不成,就算您想大女人了,且到屋里歇息着说话不是更好?怎地站在屋门口儿……这算如何回事呢?”一旁,李氏的贴身大丫环团聚笑着开口。
“娘,您放心,女儿不是傻的,都明白呢!”凤安兮微微垂下头,面上没表示出甚么,可眼底却透暴露一丝打动。
她只是不说罢了。
“我的儿!”她握着凤安兮的手,遵遵叮咛,“你既返来了,就放心的留下,莫在想甚么旁的,洛阳在好,太子在高贵,我们也不想往上攀,你返来,我们一家平安然安才是好呢!”
打七岁入洛阳,在凤渺身边被‘经心照顾’着长大,常期耳孺目染,就算凤安兮是个傻子,都能明白自家拿她当个甚么?更别说,单论智商而言,凤安兮并不傻,她乃至能算得上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