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至远固然在朝中担负的不过是闲职一个,但是到底顾家是大师,少不得来往应酬,没偶然候陪顾泓,目睹着顾衣那日与他闹过以后倒是隔三差五的往荷院里跑,便也就没再提顾衣禁足之事。
小团子也傻乎乎的,吃饱了也不说话,吃了半碗粥和小半盘子水晶蒸饺,顾衣喂他杏仁豆腐的时候他还是张嘴接。
顾衣轻手重脚的到了床边,也没惊醒她。
看着小孩子无忧的睡脸,顾衣心中有些忧愁。
因着宿世在宦海上养成的风俗,顾衣对于吃穿上面非常讲究。昨日顾衣叮咛是要去荷院同顾泓一起用早膳的,是以迎着他的口味筹办的早膳。
奶娘临死的时候都紧握着的这个香囊,这般器重,这香囊中究竟藏着甚么样的玄机呢?
林嬷嬷不由得抿嘴笑了笑道:“小孩子觉多,哪能这么早就醒了。”
还是林嬷嬷见了急道:“我的小祖宗,孩子小喂这么多怕是会积食了,可不能喂了。”
见顾衣盯着顾泓,林嬷嬷当她是不舍,便小声道:“在这荷院一天我便看出这荷院中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蜜斯如果舍不得小公子,便将他早日接到身边才是。”
屋子里和缓,顾泓穿的未几,顾衣便摸了摸他的小肚子圆滚滚的,可见是吃不下了。她没有带过孩子那里晓得这么多,当下吓了不敢再喂戳了戳顾泓的圆滚滚的小肚子又好气又好笑道:“莫不是属金鱼的不成,吃着东西不晓得撑。”
屋子里的地龙烧的暖洋洋的,内里并不冷,雕花的大床铺的坚固,顾泓裹在暖暖的锦被中睡的正香。
“蜜斯,如果闹醒了小公子他该哭了。”林嬷嬷见顾衣一幅玩心大起的模样,好笑的提示道。
次日雪后初晴,顾衣一早就起来了,远书服侍着顾衣梳洗。
临氏正在翻着帐本对账呢,听了顾南月的话翻帐本的手顿了顿。
年底,是顾家最忙的时候,除了顾衣一个闲人以外,顾至远忙着宦海上的应酬,而临氏忙着顾家的情面来往。
颠末端如许一场闹剧以后,顾衣归去已经是夜深了。
“早膳可都备齐了。”将上好的玫瑰润肤膏子在手中化开,抹上双颊,顾衣一面问道。
顾衣记得,宿世顾泓到了六岁的时候不学无术,又脾气恶劣,大字不识一个。同为顾家后辈二房的顾淳到了三岁便就有先生发蒙,与之比拟顾泓减色太多,很多人在暗中群情顾家的小少爷,怕是个傻子。
他比任何人都情愿看到顾衣与顾泓姐弟二人靠近,目睹着顾衣对顾泓上了心顾至远自是高兴的,如果那一日她能够放下对于临氏的芥蒂,那全部后院就承平了。
话音落下,坠儿提着紫檀木雕花食盒出去,道:“蜜斯,早膳都备好了,现在就送去荷院吗?”
顾泓黏着她,在她身上不下来,是以顾衣只得接过了丫环手中的帕子亲身为顾泓擦了擦小脸。
本日在家中不需出门,便随便穿了件素色绣花云锦袄,上面穿了件烟云胡蝶裙,这也是在衣柜中独一能够遴选出的色彩不那么刺眼的衣服了。
林嬷嬷见顾衣一早带了早膳来有些吃惊,道:“小公子还在睡呢,蜜斯如何这般早就来了。”
昨晚顾衣清算了荷院中的下人一顿后,荷院中那些眼高于顶的下人们也不敢慢怠顾衣,见着是顾衣来一个毕恭毕敬的,顾衣淡淡的看了那些下人一眼,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