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棠把杯子放在床头,“嬷嬷是我阿娘的陪嫁,可曾感觉,我娘当年的死,有甚么蹊跷?”

“获咎二蜜斯了。”燕玉闷声道,倒是果断不移的挡在陆依山跟前。

陆依山骂的再凶,毕竟比她小了四岁,气势不如她足。

她的手刚砰到那仆妇,仆妇叫惊骇的嗯了一声。浑身抖如筛糠,冒死的向后躲,抱着膝盖,缩在墙角,不叫她触碰。严峻又防备的看着她。

“楚嬷嬷不识字,你害得她连话都不能说,你叫她如何答你?”陆依山上前,将楚嬷嬷挡在身后,恶狠狠的盯着陆锦棠。

陆锦棠眯了眯眼,原主留给她的影象里,她只知姐弟两人干系不好,却不知竟是这么糟糕,的确水火不容。

可她转过身,却把盯着她看的陆锦棠吓得退了一步。

楚嬷嬷却怕极了,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洗衣房的一个年青掌事娘子快步而来,“楚嬷嬷本日的衣裳还没洗完,不能回房歇息,还请二蜜斯罢休!”

小葵局促的站在门口,“蜜斯,婢子……婢子拦不住三少爷。”

楚嬷嬷满面思疑的盯着她,不敢接她手里的水。

“嬷嬷这些年必是刻苦了。”陆锦棠扶着楚嬷嬷在床上坐下,又倒了杯水给她。

陆锦棠提步向前逼近。

陆依山黑着脸站在门口,他抬手指着陆锦棠的鼻子,“把楚嬷嬷害到本日境地,你还嫌不敷吗?你还要如何坑害她?!”

“这里不消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去服侍好你‘母亲’,拿着我娘的嫁奁去捧她的臭脚就是了,你还来这儿干甚么?”陆依山狠狠骂道。

原主留下的这副身材孱羸又有力,竟连一个肥胖的老妇人都追不上。

陆锦棠微微一愣,盯紧了仆妇的眼睛。

“楚嬷嬷,我他日再来看你。”

陆锦棠腿都跑软了,眼看那仆妇当真爬着扒上了墙头。

仆妇更是生生打了一个冷颤,恨不得缩进墙里头去。

这里有人过往,说话毕竟不便利。

“一个仆妇一日能洗几件衣服?少了楚嬷嬷,你们连衣服都洗不完了吗?不如我去奉告母亲,这么多人没有一个顶事儿的!叫母亲换了人才好!”陆锦棠面无惧色,冷冷说道。

那仆妇没命的跑,陆锦棠玩儿命的追,即使气喘吁吁,也不放弃。

陆锦棠话音未落。

“楚嬷嬷刚才摔了一下,本日给她放假,不消洗衣服了。”陆锦棠说道。

她进一步,他就退一步,一向退到楚嬷嬷的床边。

那老仆妇倒是将心一横,挽起裙摆往那高墙上爬去。

陆锦棠扶着楚嬷嬷站直了身子。

这墙头甚高,她年纪又大了,这么一摔,仿佛摔的不轻,疼的她面色发白,龇牙咧嘴,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都含了泪光。

“你……你跑甚么?摔坏了没有?”医者的本能,让陆锦棠蹲下身来,为那老仆妇查察骨头。

她憋了一口气上前,“给我下来!”

他退无可退,陆锦棠正要伸手拽开他,好查察楚嬷嬷的嗓子时。

可面前的妇人看起来却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妇,一双眼眸暗淡无光。

一个洗衣房的掌事,看着她这二蜜斯,眼中竟没有一丝惧意,反而有几分倨傲。

陆锦棠声色俱厉,吓得老仆妇腿一软,扑通摔在了地上。

那张本来清秀的脸上,充满纵/横交叉的刀伤,伤口不算太深,但那满脸的疤,完整毁了一张可儿的脸,叫人望之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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