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沉默了半晌,才道:“先给齐美人开药吧,她喝了这么几日的乌头,只怕也伤了身子,可莫要落下了病根。”

贤妃抬起眼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臣妾真不该前几日便派人去奉告了爹娘臣妾有身之事,爹娘年纪大了,如果这个孩子再没了,臣妾真不晓得,臣妾能不能够受得住,也不晓得,他们能不能够接受得住。”

楚帝冷冷抬起手来,指了指地上堆着的东西:“这些,但是你的东西?”

贤妃在宫人的搀扶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抬起眼望向面色有些不好的楚帝:“看来,如臣妾母亲所言,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碍着一些人的眼了。臣妾入宫十多年了,也不是没有怀过身孕,但是却没有一个,平安然安地生了下来。臣妾的爹娘便只要臣妾一个女儿,臣妾此前一向在想,大略一辈子也没法让他们抱上外孙了吧。”

正说着,便有人从内里走了出去,只是却不是皇后和楚帝设想中的德嫔,而是贤妃。

贤妃抬起眼来看了皇后一眼,泪却更加得落得凶了一些:“倒不是臣妾想哭,只是想起前些日子母亲进宫来看望臣妾,臣妾俄然发明,母亲的头上有已经有了白发。又想到,若不是臣妾那日发了脾气,将德嫔送的那些东西都扔了出去,只怕现在腹中这孩子已经不在了。一想到这些,便忍不住悲从中来。”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尽是严肃。

齐美人赶紧行了礼,谢过了贤妃的恩情。

殿中世人面色皆是有些凝重,如果照九香所言,这些东西是德嫔送到贤福宫的,贤福宫那位,现在但是有身孕在身的。

那太医一一嗅了嗅,才应道:“这内里,实在大多是一些药材,有三7、大黄、益母草等。”

楚帝目光淡淡地掠过两人,才落到了昭阳身上:“这是甚么环境?”

说着便走到了齐美人身边,伸手握住了齐美人的手道:“瞧这小模样,衰弱成了这个模样,让你替我受了苦了。这殿中如何这般冷,没有点炭盆子么?”

楚帝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厉色,好久才道:“德嫔呢?”

“还是好生看顾着身子,本就因为中毒非常衰弱了,可莫要再着凉了。”贤妃轻声安慰着:“此次你替我受了这么大的苦,今后如果有甚么难处,固然来贤福宫找我便是。”

德嫔转过甚看了看中间的物件,眼中闪过一道惊奇:“的确是臣妾殿中的东西,只是前些日子,陛下不是罚臣妾去给贤妃姐姐报歉么,臣妾想着,贤妃姐姐有了身孕,臣妾空动手去,也不是个理,就捎带了一些礼品一并畴昔,都是臣妾殿中最好的物件了,但是贤妃姐姐不承情,不肯收下。臣妾见东西被贤妃姐姐一扔,坏的坏,脏的脏,就让人扔了,如何会在这儿?”

“茶壶上的乌头,如果用量小的话,只是会反胃呕吐,有孕之人只怕会觉得只是浅显害喜,悠长下去,对胎儿也甚为倒霉。”

这些东西的感化,自是无需多言的。

太医点了点头:“于凡人并无坏处,但是……如果有孕在身之人,这些东西,长悠长久地盖在身上,只怕不出三月,便能令人落胎。”

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不疾不徐的,倒像是闲庭信步普通。

“胡说些甚么?”楚帝蹙着眉头,面色有些不好。

太医赶紧应了,便写了药方剂,昭阳让姒儿去抓药去了,本身仍旧留在了安宣殿中等着楚帝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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