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鄢醒来的时候,第一感受就是喉咙火辣辣的疼,浑身有力。她想深吸一口气,却使不上劲。右手拇指和食指在脖颈上摩挲两下,清楚摸到半圈凸起鼓胀的颈项。她抬起眼皮,打量着四周。
圆脸杏眼的少女缓慢跪行到床前,哭喊着,“三蜜斯,您醒了。吓死奴婢了,您终究醒了,感激菩萨,感激佛祖,感激各路神仙。”边说边双手合在胸前,口里念念有词。另一个鸭蛋脸的少女梳着双丫髻,看着也是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则是快步起家,迈上拔步床架,温声扣问:“三蜜斯,身子可另有那里不舒畅?”
鸭蛋脸的丫环侧过甚道,“木鱼,我去灶上看看药煎好没,你在这奉侍着。”说完便拉开帘子小跑着出了门。
傅鄢看着胡乱拜神的丫头,本来叫木鱼。还撇着嘴,名字倒是风趣。“你如何还跪着,快起来吧。”
不过这个蜜斯,八成是个受宠的。
拔步床遥遥对着的是个椭圆洞门,门上挂了细精密密的水晶珠帘,米粒大的透明珠子缀在一起,一荡一漾珠影幢幢。室内空间格外开阔,家具未几,只要左边黄花梨木的打扮台和书桌椅挨在一处,右边墙壁靠着一个同色的衣柜和一扇黄花梨水月观音屏风。傅鄢向右边了侧身子。透过粉色的云纹纱帐,可见床背后刚正圆融的孔雀莲花窗格。恰是朝阳的一侧,孔雀莲花映托着日光,浮凸而起,煞是活泼。面前古色古香的场景,让傅鄢恍若梦中。窗外晃过几道人影,传来一阵疾跑的脚步声。她渐渐眨了几下眼,再度昏沉甜睡了畴昔。
傅鄢摇了点头。
她终究认识到,这不是一场梦,这是真逼真切,她穿越到了一个异度时空。那意味着甚么呢?她方才反应过来,当代的傅鄢已经死了。鼻头还模糊飘着校园那片大竹林裹挟潮湿的暗香味道,她的肉身却已经停止呼吸在黉舍侧门的十字路口,她的灵魂飞越了千万年,来到了这里。
傅鄢转了转眸子子,“我喉咙疼,要喝水,你快起吧,不然如何奉侍我呢?你快给我讲讲,明天的事情都谁晓得了?刚才都谁来我屋里了。”
傅鄢躺下身,盯着窗格上的孔雀凝神了一会,听到木鱼的说话声。“莲花,我去厨房,檀香和铃铛去了半天了。你在这儿候着,免得三蜜斯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