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络腮胡大汉用袖子抹去嘴边的油渍，意犹未尽道：“女人，今后想进这饭店得掏多少银子啊？”
檀香在外边守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听雨阁的车夫杂役捧着肚子走出来。
湛王妃带着小世子回家后，舟车劳累加上酒足饭饱，当日早早歇下了。
傅瑾发觉到湛王妃兴趣不是太高，便不再多言，径直道：“王妃您看看，这些钥匙、对牌另有账册，可有甚么忽略没有？我头一回管家，很多事情定是不如王妃那样精密。”
接连驰驱了六七日，湛王妃终究累得喘不过气来。逃是逃不了的，她终归要面对湛王爷，面对他的丈夫，面对她将来冗长的日子。
“没事，她问甚么奉告她便是，只不过洛京的高门大户……”
傅瑾看她沉默不语，也觉着无话可说。正筹算退出去，忽听湛王妃问道：“王爷克日都忙些甚么？”
檀香笑道：“不瞒各位大哥，我们这朴居还没正式开张，要来吃得比及三月初五。开张以后，一楼客堂的自助餐按人头算，一人半吊银子。”
前几日还不感觉，这一闲下来湛王妃不由心中酸涩，她跟王爷之间仿佛形同陌路了。她怔怔望着花厅里顶阁中间高高悬着的琉璃灯，迟疑是不是该跟王爷好好叙一叙。
自回京后，她与湛王爷除了第一日将那块梧州玉器店随便挑来的玉佩送给王爷，前面几日都未打过照面。她是早出晚归，湛王爷仿佛也是来去仓促，不晓得在忙些甚么。
结果是立竿见影的。没几日，都城高门大户都得了信，朴居中午跟下晌限时供应“自助餐”。
傅瑾欲言又止，湛王妃却晓得她想问甚么。三月初三上巳节是大丰的女儿节，这一天比元宵节都安闲。洛京天孙仕女，倾城玩赏，结伴到郊野踏青。青年男女这天皆可放弃儒道之礼的监禁，如果赶上心仪之人，将采摘的鲜花送出去便可探出对方情意。
檀香也未几解释，淡定自如道：“没干系，朴居开门做买卖，讲的是你情我愿和蔼生财。各位大哥甚么时候想吃了，再过来便是。”
湛王妃倒是个明白人，晓得傅烟芜劳心劳力的企图。这顿破钞不吝的中饭，既是感谢她一起照顾了冯老太君，也是趁便给本身重新开张的朴居打个口碑。她打从心底乐意帮朴居吹吹这把风。
湛王妃俄然抬起手，“算了。”
傅瑾低声答道：“妾身不知。王爷未曾提过外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