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儿子,哀家真是生了个好儿子。秋儿,回宫。”
傅烟芜望着远去的人影渐如蝼蚁,莫名生出恍忽虚无之感。关山难越,谁悲迷途之人?皇上,亦是个迷途之人啊。
秋姑姑谨慎翼翼将太后扶至榻上,晓得太后已是精疲力尽。先是偏房关着的阿谁少年无端不见,看管的侍卫倒地;紧跟着皇上又用心扣住卜算子,还派了亲卫亲身来请太后回宫,仿佛就是针尖对麦芒,步步不让。太后的心愿,个个落空,这不啻为天大的打击。
左等右盼,松鹤堂偏房里的余婉莹几人终究发觉到不对劲,一问才晓得太后竟然已经回宫了。看着满府奔波的丫环婢女,仆人的影子一个不见,湛王爷等人皆感汗颜,不肯再待下去。湛王妃虽说想等傅烟芜说两句亲热话,见此景象也只得先走为上。
“太后息怒,主子是替皇上传话来了。皇上说另有要事同卜算子商讨,请您先行回宫。”
“晓得三蜜斯去那里了吗?”
“另有一名蜜斯一名公子,就是一向跟着太后的那位余家蜜斯。湛王爷湛王妃也在里头。”
太前面前一黑,头顶镶嵌的金凤钗晃闲逛悠,人较着已站不稳。幸亏身边另有秋姑姑,用双臂将她紧紧扶住,她才没有跌倒在地。
秋姑姑回声不迭:“奴婢这就让人将銮轿抬过来,您先到榻上靠一会。”
约莫到了傍晚,皇上也带着卫队分开,安平侯府外的大道上倏忽空荡。白日的车水马龙如春梦一场,洁净茫茫。
檀香非常淡定,觑了觑四周,慧黠一笑。“等着吧。老夫人,您要不先去二老爷那边歇一会。”
太后的仪仗卤簿启行未几时,刑部派人来将傅仲德拘役走。同刑部的联络一应由拂尘卖力。
太后不怒反笑:“回宫,哀家恰好要在此等着,你能如何?”
“蜜斯快看,仿佛是乡亲们往这边过来了,定是晓得我们府有丧事,来为蜜斯烧香的。”
公然,那些乡亲都是闻讯来上香的,以恭祝侯府“添丁”。临走的时候,门房挨个分发了回礼,每人一个肉包子两个鸡蛋。对那些衣不蔽体的乞丐,则是一人两个肉包子,加上门口大缸里浓烈热腾的白粥。
“太后之前不是不通道理之人,现在变成如许,只能叹一句民气善变。明天真多亏了秦保护,要不是皇上及时赶到,还不晓得如何结束。”
“请太后起驾。恭送太后。”司礼寺人大声喊完这句,心头大石才完整放下,他总算能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