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临水浮蛋,指的是将煮熟的鸡蛋搁进一个小草篮,在洛河上游放出来,鸡蛋自西向东逆流而下。洛河下流就在东郊野,传闻捡到鸡蛋的女子不日将有孕事。说来也怪,此风俗竟然甚是灵验。
本年做东的公子是大理寺卿杨胤家的至公子杨华,蜜斯则是轮到了蒙家五女人。这位蒙五蜜斯与余婉莹是表姐妹,余婉莹本日却并未沾她的光。她没有去蒙家同东主汇合,而是跟着傅瑾一道来的东郊。
眼看着王沁站在池边摇摇欲坠,丫环忙扶住她的胳膊,战战兢兢问道:“王妃,您如何了,是那里不痛快吗?”
拂尘耸动肩膀笑得不怀美意,“从这里到东郊,另有九曲十八弯,说不定表蜜斯也能捡到一枚。那样,我们就能喝您的喜酒了。”
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呢?
“王妃,王妃……快来人啊。”
傅烟芜从礼部官员手中接过提篮,篮子里躺着柔滑敬爱的熟鸡蛋。山川浩大,流水汤汤,当她将三只提篮悄悄放入水中,看着它们越来越远,变成一串绿色的小点,接着一拐弯,剩下天水一色,胸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她仿佛有点爱上大丰朝了。
傅瑾是已婚女子,对于扬文名无甚兴趣,她当然是冲着“临水浮蛋”而来。
闵保护想是如此想,不料事情的生长远远出乎他的料想。
礼部侍郎恭敬道:“有劳卜算子。浮蛋之责已了,我等这便往下流去,想必圣驾已亲临东城了。”
就连傅烟芜本身,也是进了宫才晓得这临水浮蛋的风俗。她一听皇后说完就感觉甚是风趣,对于浮蛋之责,也就当仁不让了。
烟芜点点头,带着身边的人回到马车之上,嘴角仍残留着笑意。
这么说,傅瑾捡到喜蛋了。那还真是件功德。在这个年代,没有孩子傍身的女人极难保存。(未完待续。)
可惜鸡蛋统共只要三颗,每年鄙人流寻蛋的妇人不知多少,更有那久不有身的,将最后的但愿依托在三月初三。这蛋除了已婚妇人能够捡,未婚女子一样能够捡,捡到的但愿可说极其迷茫。但是,万一捡到了呢?那就是大大的丧事。
这妇人是甚么时候来的,仙鹤观的后山那里来了这么些外人。先是卜算子,现在这位妇人又不请自来。看模样,妇人的身份不容小觑,难不成也是特地赏玩仙鹤而来。
上巳节的常例一曲直水流觞斗文采,二是临水浮蛋祈婚嫁身孕,三则是洛水祭奠大典。
袁坚将仙鹤的尸身来回翻检一遍,甚是利诱。从梧州回京后,传闻了洛京丢婴案的委曲。死去的仙鹤,恰是盗窃婴儿的那只。卜算子曾将仙鹤带回侯府驱祟,厥后送回仙鹤观。
王沁甚么也听不到,头晕目炫地栽倒在地。
……
王沁却充耳不闻,一味四周张望,脸上的神采还是如丧考妣。
王沁疾奔至灵池地点,望着空空如也的水面,心头大恸。他的灵池,他的家,他的仙鹤,完了,都完了。
一年一度上巳节,洛京繁华尽显,到处皆是烟柳锦簇。城外东郊隔着桃树林子聚了好些公子蜜斯,热烈非常。除了嗅不完的酒香花香,更有才子才子们的锦心绣口,披收回版香诗香。
等她们赶到东城时,路上不时传来喝彩声,传闻已经有两枚鸡蛋被捡到了。马车到了戒严处就不能再往前行驶,傅烟芜几人下了车,沿着河道往前走去。祭奠的地点在东城桥中心,长桥两侧站满侍卫。走到桥头时,游馨儿和拂尘便自发停下脚步。上巳节祭坛,只要皇上、大提点跟礼部官员能靠近,其别人只可在两侧河道围观。只不过,本年多了傅烟芜,因她就是望水祈福之人。